有一種席終人散的感覺,看著車窗外的街燈拖出一道道光暈,沈淮問成怡:“我們晚上去吃什麼?”

成怡讓沈淮報餐館,她來選。

沈淮就連著報了小湯酸菜魚館、無名老鵝館、新市街的xīn jiāng大盤雞店……

成怡包裡的手機醒了起來,她掏出來見是徐嫻打過來的電話,接通後說了兩句,又跟沈淮說道:“徐嫻打電話過來,要給你拜年……”

沈淮讓成怡拿耳機插他耳朵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徐嫻閒扯了幾句。

成怡示意沈淮捂起通話鍵,跟他商量:“徐嫻chūn節孤零零的在徐城,也怪可憐的,要不約她出來一起吃飯?”

沈淮是不大想跟徐嫻再有什麼瓜葛,特別是他現在還不想叫徐沛知道他跟東江證券有什麼瓜葛,不過想想東江證券案還沒有結,徐嫻孤零零的留在徐城,甚至拖到初年七才敢小心翼翼打電話過來借拜年打探訊息,也確實有些可憐。

沈淮想了想,朝成怡點了點頭,將電話還給成怡,讓成怡跟徐嫻說吃飯的事情。

沈淮就與成怡開車到新市街附近一條不起眼的巷子裡,找到一家他記憶中的餐館坐下,點了大份的大盤雞跟幾樣小菜。

徐嫻也很快就打車趕過來,穿著橙sè的羽絨服,脖子裡扎著素花圍巾,遮住大半張臉,大晚上的還戴著墨鏡,搞得跟特務接頭似的。

“就想著過年還沒有給沈縣長您跟成經理拜年呢,沒想到你們也在徐城。”徐嫻摘下墨鏡,解下圍巾,露出清瘦許多、顯得清麗的臉蛋,憔悴的黑眼圈較深,看得出她雖然沒有給監視居住,但在案子真正結之前,她心裡承受的壓力極大。

也確實,沒有人會將東江證券的真正案情進展告訴她——徐嫻雖然很聰明的,周辰西在東江證券的違法活動,她都沒有直接涉及,除了借周辰西爬上客戶部副經理的位子外,甚至都沒有怎麼花周辰西的錢,這期間也是純粹作為舉辦人跟證人協助調查,但是她現在能大體知道此案涉及的水有多渾濁、多深,心裡承受的壓力怎麼可能會小。

沈淮拿了一雙方便筷遞給徐嫻,讓她坐下來陪著一起消滅大份、汁濃香郁的大盤雞,說道:“我們也是剛好今天到徐城。對了,今天年初七,東江證券那邊也是正常營業了吧?”

“除了自營投資部還要配合調查吧,其他部門也算是營運了吧——不過從總裁往下到各部門經理,一溜人都給帶走調查,chūn節都沒有從拘留所出來,市裡跟董事會任命了新的管理班今天剛上任,人心還沒有辦法能一下子安穩住。”徐嫻將東江證券今天年後第一天開關的情形,說給沈淮聽。

她現在是魂難守舍,李谷那邊聯絡不上,即使聯絡上,李谷也不見她,她在東江證券的職務暫時還保留不變,但這些哪裡能安她的心?

金石融信年前宣佈退出增發計劃,胡林安排資華實業的一名副總攬下所有的罪名,資華實業也沒有藉口再停盤,然而重新上市交易,股價自然是一落千丈。

天益集團在幕後到底虧損多少,沈淮無法準確計算,但估計不會低於四個億,而東江證券投資部門的賬戶一直被冰結住,連出逃的機會都沒有丁點,賬面損失高達一個億。

這對於淨資產都不足兩個億的東江證券來說,打擊不可謂不慘重。

慘重點也好,東江證券重組時,他這邊才有可能從爭取到一些籌碼。

看徐嫻惶惶不安的樣子,沈淮也透露出點訊息叫她知道:“省裡的李主任,近期大概會推動東江證券再次重組,我覺得你做好工作之餘,主動將東江證券的一些情況,跟李主任彙報,也有利於你以後繼續留在東江證券工作……”

徐嫻以前接觸的韋應成、周辰西,雖然跟李谷、沈淮不好比,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