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層人物低頭認錯,就算宋喬生重新站出來支援這個侄子,在舉報材料已經從農業部轉到省裡、省裡據此對霞浦做出巡視檢查部署工作之後,整個問題也不再是宋喬生能幾個電話就能輕易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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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與宋鴻軍進來,先跟紀澄海、譚石偉、趙秋華打過招呼,湊不到紀、譚、趙中間去,看著陳寶齊下首有空椅子,就與宋鴻軍坐過去,湊著頭悄聲問陳寶齊:

“陳書記到燕京,是市裡在燕京有什麼活動?”

沈淮看著陳寶齊眼睛裡的驚疑,心裡一笑,他就眯眼笑著直接問陳寶齊他這趟隨趙秋華抵京做什麼,壓著聲音,卻能叫左右的人都聽見,眼睛瞅著他,看他怎麼回答。

沈淮與趙秋華差距較大,碰到了湊到跟前打招呼是可以的,但要是說什麼探詢的話,就有些逾規矩。

陳寶齊是東華市委書記,要是他代表市裡到燕京參加什麼活動,沈淮作為市委委員,擺出一副想幫忙的樣子湊過來詢問,則要算是積極的表現,沒人會說他的不是。

當然了,陳寶齊可以不用理會,但要完全不回應沈淮的話,不僅顯得生硬,還會給紀澄海、譚石偉留下傲慢的壞印象。

這顯然不是陳寶齊所願,但他隨趙秋華臨時回京,並非公務上的安排,目的不足為外人道,只得微微蹙起眉頭,手指不自覺在扶手上敲了兩下,含糊的說道:“我也是臨時決定到燕京走一趟。不過,市裡在燕京要有什麼活動,你跟宋總可不要想偷懶,”當然,陳寶齊也不忘反擊沈淮一下,問道,“對了,你前兩天就是去淮西鳳城了嗎,怎麼突然到燕京來了?霞浦縣委,也沒有跟市裡說一聲,我都還以為你人在霞浦呢。”

“陳書記你要不在燕京,我正打算趕回去跟你彙報這事,”沈淮說道,“我前兩天在鳳城時,聽到一個訊息,說淮海艦隊要在淮海灣擇址修建新的駐泊基地。我們縣跟艦隊軍民共建海防公路,受到省裡不少表揚,我就想啊,要是新駐泊基地選擇新浦港,我們縣再跟艦隊搞軍民共建,放到全國都可以算作典範了淮海艦隊那邊,我沒有門路,我就趕著回燕京走一趟打聽訊息。”

沈淮這麼一說,將譚石偉、紀澄海、趙秋華的注意力也吸引過來。

紀澄海資格最老,說玩笑話也沒有什麼顧忌,指著沈淮笑道:“你倒是一個會投機倒把的主,哪裡有縫就往哪裡叮啊,當著趙省長的面這麼說,就不怕趙省長批評你搞面子工程?”

“軍民共建是好事,地方上積極主動,省裡也是要支援的,”趙秋華心裡都有些糊塗了,但還是順著紀澄海的口氣,笑眯眯的問沈淮,“這事我也知道些,但聽說軍委還沒有確切選址你打聽到什麼訊息沒有?”

沈淮見紀澄海跟趙秋華的興趣給鉤了過來,說道:“我本來要去找嚴新叔叔的,不過嚴新叔叔過來才會回來,還沒有見到面……”

“你倒是會找人,”紀澄海又問譚石偉,“嚴新這兩天不在燕京?”

“好像是去中原軍區了,不在燕京。”譚石偉說道。

陳寶齊這才知道沈淮嘴裡的“嚴新叔叔”,是說紀家的老小紀嚴新不到燕京不知官小,陳寶齊在東華雖然對沈淮有所忌憚,但總歸不需要特別的畏懼他,只是聽著沈淮跟紀澄海、譚石偉他們閒淡隨意的談話,就感覺沈淮跟紀澄海、譚石偉、紀成熙、宋鴻軍他們才是這個國家的真正掌權者,他心裡蒙著一層自己不過是家奴的侷促的錯覺。

這種彆扭感叫陳寶齊心裡相當不舒服,但眼下詭異的局面,又迫使他去思考沈淮為何主動跟他提起淮海艦隊新駐泊基地選址的事情,難道僅僅是希望市裡出面去推動這件事嗎?

不管陳寶齊、趙秋華心裡在想什麼,沈淮跳過駐泊基地選址的事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