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卻是一意孤行,朝沈淮笑道:“我們八十七中,沒有幾個發達的同學,選這個地方請你吃飯,你不會覺得檔次差吧?”

沈淮看了張浩一眼,沒想當年很不起眼的瘦小個子,如今也是一個厲害角色,淡淡一笑,說道:“挺好的;我們在鄉鎮,哪裡有這麼講究?”

之前的“沈淮”,有著垃圾一樣的人生。

胡玫、顧子強等人寬和待他,不記前嫌,但不意味著曾經給他打得頭破血流的張浩就應該不找回過場。

沈淮心想既然他是接著別人的人生繼續往下過,不管好也罷,壞也罷,總是都要全盤的接過來,總不能好處享受了,遇到壞處就怨天尤人。

過往的“垃圾”人生,需要收拾;欠的債,也要慢慢贖回——就算張浩今晚要拉攏一群有舊怨的同學找回過場、打他的臉,要是如他們一回願,能消解以前的舊怨,沈淮倒也願意配合。

“我訂好的318包廂,你們先進去,我跟強子等雛軍他們過來;他們不定認得路……”張浩說道。

沈淮這次回京,日程頗緊,沒有打算聯絡陳兵,也不知道陳兵在不在酒店;他也怕給別人認出來,將大衣領翻起來,跟著胡玫、程月她們先往裡走。

“好好的同學聚會,你這麼搞會很過分啊……”顧子強手插著大衣兜裡,揹著寒風站在街邊,看著沈淮跟程月她走了進去,忍不住責怪張浩。

張浩是主見心很強的人,自然不會為顧子強的一句勸告所動,撇嘴一笑,說道:“你們,還是胡玫,就是心太軟——當年零下四五度的天氣,那小子將胡玫推下破冰的河裡,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我們幾個正好在場,跳下去把胡玫拉上來,胡玫能不能活下去都難說。今天好不容易逮到這小子,就小小的折騰他一下,你就心軟了?”

顧子強苦笑道:“當年我們才多大,要不是這次意外遇到,當年的事誰還記仇?偏偏就你記得。”

“你說對了,我還真忘不了鼻樑骨給他打斷過,”張浩說道,“你們也真是好騙,人家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你沒看到那小子走進去將衣領子翻起來遮臉了?這說明他心虛了。”

“多年相見,就算是往自己臉上貼點金,又能算多大的事情?”顧子強苦笑搖頭,說道,“你在外面等雛軍他們過來,我先進去了……”

東華大酒店對外是正常營業的酒店賓館,也是東華駐京辦主要從事用來增收的副業。

沈淮從餐飲部大廳走到包廂,看到這邊相比較八月他過來時,有過重新的裝修,穿著紅鍛金繡絲旗袍的服務人員,精神面貌也相當不錯。

沈淮心裡想,看來是陳兵意識到短期調回東華另任他職無望,也不甘心在給丟燕京碌碌無為,有心好好的做好東華大酒店的營運,也不愧他務實的作風。

沈淮與程月、胡玫先進包廂,暖氣很足,問程月:“你們跟張浩的關係很好啊?”

“是啊,”程月說道,“張浩跟強子家住同一條巷子,實際上我還有胡玫她們,家都住挺近的。當時好像住宿的同學也不多,你算一個,現在大家都不知道你老家住哪裡?”

“以前我家住西寺街那邊;現在我家裡人在京外工作,回京的話,要不住賓館,要不住親戚家。”沈淮說道。

西寺街很長,就是靠著中海那一段的住宅比較核心,頭尾都有普通的部委幹部家屬住宅,還有很多的部委大院分佈於左右。

沈淮能看出顧子強在張浩面前比較隨意,沒有因為說張浩混得好,性格張揚一些,就叫顧子強在氣勢上弱下來,過分的依附他。

沈淮心想,這裡面除了顧子強打小跟張浩關係親近,也說明他這個骨子不亢不卑,有股子傲氣在——也難怪能讓程月這個招蜂引蝶的校花級人物,這些年都死心踏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