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跟鐵路事業有關的金融法案,以及將皇室費用和國庫徹底分離的財政法案等等。

正因為侯爵如此高效,所以艾格隆自然也對他的工作成績極為滿意。

唯一可惜的一點,就是侯爵已經年事已高,他不得不為侯爵準備一個未來的繼任者、以備不時之需了。

諾瓦蒂埃侯爵一如往常,詳細地跟艾格隆報告了最近兩院議會當中的動態,以及哪些人對帝國忠心不二,哪些人可能心懷異志等等。

以如此衰老的身軀,承擔“運轉議會”的重任,這當然是對身體的極大消耗,哪怕不需要多麼洞察入微的觀察力,都能夠看得出老人身上的疲倦。

看著他憔悴的面孔,以及嘶啞的聲音,艾格隆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了一股憐憫。

這個經歷了整個大革命時代、並且在1815年還能夠和軍隊中最好的劍手進行決鬥、並且戰而勝之的硬漢,終於還是在時間面前彎腰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這本就是人間常理,但親眼目睹的時候,還是不免會讓人感到有些傷感。

“您辛苦了,侯爵先生。”正因為如此,所以艾格隆用了比平常更加親切的語氣向侯爵致謝,“多虧了有您的幫助,本屆政府才能夠在短時間內就透過了如此多的重要立法……對此我深表感謝。同樣,正因為您已經如此辛苦,所以我奉勸您最近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現在最至關重要的事情都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您可以空閒下來喘口氣了。”

“萬分感謝您的關心,陛下。”諾瓦蒂埃侯爵恭恭敬敬地向艾格隆致謝,“不過,您是知道我的,對我來說,在議會里縱橫捭闔推動國家,這不僅僅是我的工作,這是我的生活、我的樂趣,我……我無法說服自己停下來。

而且您也看到了,我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支撐多久,不過我並不怕死,人固有一死,我已經被當年那些死在斷頭臺下的倒黴蛋多活了幾十年了……我要利用我最後還能夠蹦躂的時光,為國家、為您發揮最大的貢獻,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夠死而無憾……”

諾瓦蒂埃侯爵這一席話,一方面是心聲,一方面也是為了向艾格隆展示出自己為帝國奉獻一切的情懷。

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風燭殘年,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那不如干脆就拼命燃燒自己的老命,來換取皇帝陛下最後的憐憫。

而他這樣的做法,也確實達到了目的——對於那些很有用、也很勤快的手下,艾格隆向來都是十分寬容的,從不願意虧待。

“陛下,

處在我現在這個年紀,我必須為您未雨綢繆,做好我萬一不能理事的準備。”就在這時候,諾瓦蒂埃侯爵又繼續開口了,“在議會當中,再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歷和威望了,所以我的繼任者不可能和我一樣憑藉強硬手段就能夠驅動它。也就是說,一味高壓是不可能持續的,也很容易會反彈,您最好現在就先重用提拔幾個才能卓越的後輩,用高官厚祿來收買他們,然後以他們為核心組建親政府的黨團,用人數優勢來構建帝國議會中的壓艙石……只有這樣您才能夠高枕無憂。”

說完之後,他又向艾格隆說出了自己看好的幾個青年才俊的名字,以備陛下未來所用。

對艾格隆來說,這倒不是什麼問題,反正這幾年當中,他已經封了一堆貴族,在接下來還要繼續封任何他喜歡的人成為貴族,然後送進到貴族院當中。

兩院制的精妙之處就在這裡,身為下議院的國民議會,因為民意的變化會時常出現議員的流動,以至於會讓不少反對派佔據議會的議席,但只要能夠實現對貴族院的“常態化控制”,那麼終究可攻可守,在“憲政”的基礎上實現專制的事實。

這一點也是被同時期或者“未來”的許多國家實踐所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