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隆的面前,他以令人信服的語調,進行了他的闡述,“而很遺憾的是,政府能夠抵押出來的東西並不多,除了沿線的土地和未來的預期收益之外,我們很難拿出其他更有說服力的抵押品。正因為如此,我認為,您在這些債券上應該提供更多的信用,這樣才能堅定國民踴躍購買的信心。”

“提供更多信用?”艾格隆頓時也來了興趣,“那您認為我應該怎樣做呢?”

“作為陛下,您擁有著令人無法企及的無形資產。畢竟,在我們法蘭西,人人都為官位和頭銜而痴狂,在波旁時期,國王們光是靠賣官鬻爵就讓國庫支撐起了一場場戰爭……”博旺立刻回答。

彷彿是怕艾格隆不高興,他馬上又話鋒一轉,“當然,您畢竟處在不同的時代,您不能和波旁的昏君們一樣把國家至關重要的官位去明碼標價出售;但您至少可以出售一些看似光鮮卻又無傷大雅的東西,比如您可以任命某某商人、某某實業家為參事或者國家顧問;可以給他們頒發榮譽頭銜,如果捐獻足夠多甚至可以給貴族頭銜;您還可以舉辦專門的宮廷活動,定期邀請那些踴躍認購鐵路債券的名流和富商們,請您相信我,為了得到這些殊榮,許多人願意慷慨解囊的,在名人的帶動之下,自然會有更多人踴躍購買——這樣,您就可以在不增加稅負的情況下,籌集到更多資金來滿足所需了。”

艾格隆心裡清楚,博旺自己就是一個典型,他依靠著鉅額的投資和捐獻,成為了自己的座上賓以及親封的貴族,正因為如此,他的話才更加具有說服力。

自己的祖上是個科西嘉小地主,那麼哪怕親切接待一個祖上是木材商、花粉商甚至鐵匠的人,又有何不可呢?只要能夠換來好處就行。

艾格隆雖然在奧地利長大,但並沒有奧地利人的那種血統潔癖。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即使如此,我認為也很難完全解決我們的問題。”艾格隆做出了答覆。

“您說得沒錯,我們需要的資金如此龐大,所以光靠捐獻也不夠,於是,合乎邏輯的做法是節流,把有限的資金用在我們最急需的地方上。”博旺點了點頭,然後又說了自己另外一個解決辦法。“我認為,國營鐵路公司不應該負責全國的鐵路事業,而是應該把自己的精力用在管理對我國經濟和軍事最重要、也最能夠盈利的那些線路上面;比如,巴黎到里爾、到里昂、到奧爾良這些客流量和運輸量巨大,註定會產生盈利的幹線。至於深入到地方小城市和村鎮的線路,您可以讓民間符合資質的企業來承包建設和運營,然後讓分銷商

再去分銷他們的債券,這樣就可以緩解政府自身財政所面對的壓力。”

博旺仔細跟艾格隆解釋,在他的構想當中,國家的鐵島實業應該採取國有幹線加上私營專線的模式,大城市之間的線路由國家鐵路公司負責建設和運營,而地方那些如同毛細血管一樣的支線,就讓民間自己籌集資金,政府頂多給出土地優惠和金融政策優惠就行了,也不必再負擔其中的建設和運營支出。

因為對人員龐大的政府機構來說,小型支線是註定不可能盈利的,不如讓民間企業自己來籌錢。

“我認為您說得沒錯。”艾格隆略加思索,同意了博旺的看法。“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債券的發行應該也會有所區別吧?”

“陛下,您果然厲害,一下子說到點子上了。”博旺立刻點了點頭,“政府發行的債券,票面價值高,利率低,收益穩定;而民間企業發行的債券,利率高,價格波動極大……而且,很有可能會因為種種原因出現破產風潮。”

博旺雖然說得委婉,但是艾格隆卻完全明白對方的意思。

因為,這正是這個年代的特色產物啊,各種莫名其妙的發財機會,各種莫名其妙的債券和股票,就跟開盲盒一樣,有時候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