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知道了這一切的艾格隆來說,邏輯就非常清楚了——

他不能坐視德意志的統一——所以必須重點打擊普魯士——普魯士國力騰飛的奧秘在於萊茵蘭——所以必須把萊茵蘭同普魯士剝離出來,恢復到1815年之前的狀態。

就算不能由法國吞併,至少也要在那裡成立一個獨立的德意志邦國——就像當年拿破崙皇帝成立的威斯特伐利亞國一樣。

而這也不是完全不可思議的。

在這個年代,德意志民族主義還沒有高漲到可以洗刷掉之前歷史矛盾、宗教矛盾的地步,萊茵蘭對普魯士的新教、普魯士高壓的官僚主義都深惡痛絕,對柏林並沒有多少認同感可言——那位1818年出生在萊茵蘭的偉大導師就是其中典型的例子。

既然他們成為普魯士的臣民只是歷史的偶然,那麼艾格隆如果能夠製造另外的“歷史偶然”的話,情況也許就會截然不同。

當然,這也不是說說就能行的。

他縱使已經將普魯士視作了自己最大的敵人,但現實情況是他還不能輕舉妄動。因為現在的人們肯定不知道兩次世界大戰的恐怖,他們只會記得拿破崙戰爭時代的恐怖,如果艾格隆亂動,那麼人們下意識地就會將他看成是敵人。

這就像是一個連環套,如果艾格隆主動挑起戰端的話那對他絕對是不利的,因為這種情況下普魯士會被看成一個“受害者”,一方面列強會被勾起對拿破崙皇帝時期的恐怖回憶,進而產生對新拿破崙的敵意;另一方面,他也會被德意志人的民族主義情緒視作最大的敵人,進而讓德意志人聯合起來針對他。

在這個年代德意志畢竟已經不再是之前的一盤散沙了,它已經慢慢有了聚攏起來的跡象,法蘭西雖然對陣任何一個單獨的德意志邦國都擁有巨大優勢,但絕對不能讓德意志真正聯合起來——否則縱使能夠贏下來,無非也是讓一個嶄新的德意志國家出現在地平線上,對他絕對不利。

所以想要達到目的,他必須迂迴行事,要富有技巧性。

所幸,他現在還有很多時間,足以讓他慢慢來完成自己的構想。

而且,他還有許多資本。

拋開法國本身的國力不談,光是在德意志內部,他也可以找出潛在的盟友來。

幾百年來德意志的散裝狀態,已經被其他人當成了天經地義的狀態,尤其是各個邦國的君王,極其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封建權力被一個更高層級的“皇帝”搶走,他們的離心力非常強。

因此,任何一個有志於擴張勢力的德意志邦國,都會被其他邦國所反對。

在原本的歷史上,1866年,普魯士藉口石勒蘇益格荷爾施泰因兩省地位問題,向奧地利宣戰,想要獨吞兩個省,結果其他邦國群起攻之,漢諾威、薩克森和巴伐利亞這些大邦國全部都站到了奧地利一邊,準備用武力來對抗普魯士的“非法擴張”。

這就是艾格隆想要的資本。

從歷史經驗來看,只要普魯士破壞現狀,那麼它就是“維也納精神”的破壞者,是德意志的罪人,那時候原本就對普魯士深惡痛絕的各個邦國,就會對普魯士群起攻之,所謂的“德意志民族主義”這時候就會被放到一邊了。

當然,如果按照原本的歷史發展的話,這些邦國一起上也打不過普魯士,但是既然歷史線已經被改變,現在情況自然就絕對不同了,艾格隆必要時可以親自下場來解決這一場危機,以便“維護神聖的維也納精神”。

在原本的歷史上,1870年普法戰爭爆發,俾斯麥不斷主動挑釁法國,但卻絕對不開第一槍,讓法國在激怒後對普魯士宣戰,進而一舉藉助德意志民族主義的激情讓整個德意志和法國為敵,而這一次艾格隆自然可以想辦法把情況反過來,利用類似的情況一舉粉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