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決定的事情,他也無意越俎代庖。

“我坐了十二年的黑牢,我也要關他十二年,讓他好好品嚐我曾經的痛苦——”埃德蒙唐泰斯回答,“等過了那麼久之後,我再另外做決定吧,也許把他殺死,也許把他放了也說不定……”

說完之後,埃德蒙唐泰斯苦笑了一下,“將軍,我原以為我會無比興奮,結果現在我卻感覺到很荒謬,甚至有點好笑——就是這樣一個無恥、卑微、渺小的人,居然奪走了我一生當中最寶貴的年華,奪走了我的一切!這太荒謬了……這個卑鄙之徒甚至不值得我多看一眼,卻讓我落到了如此境地!”

特雷維爾侯爵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對方,所以只能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兩個人一路無言,悄悄地返回到了巴黎城中,今晚的風波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就在第二天,平靜的巴黎城就傳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深陷危機的銀行家唐格拉爾居然捲款潛逃了!

所有的人證物證都證明他在破產之前,帶著銀行僅剩的資產逃離了巴黎。

訊息傳出之後,巴黎幾乎炸了鍋,整個行業都為之竊竊私語,交易所的秩序也因此大亂,而唐格拉爾銀行那些儲戶們更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到處都在尋找這位銀行家的蹤跡,想方設法要拿回自己的存款。

然而,這種努力是徒勞的,唐格拉爾銀行的錢要麼已經在之前的擠兌風潮當中損失殆盡;要麼就被唐格拉爾在最後一刻帶走,雖然賬目上這些儲戶的錢還在,但是他們已經註定不可能從金庫當中取到錢了,他們的紙上資產在這一場無聲的災難當中煙消雲散。

對於這些人的痛苦與焦急,埃德蒙唐泰斯當然想象得到,因為這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為過去的罪孽報仇雪恨,卻也讓自己揹負了新的罪孽。

這值得嗎?他不知道,但是他必須做,而且必須一直做下去,為了他效忠的恩主,他不怕讓自己的雙手沾滿罪孽的血。

在一個日落的黃昏當中,埃德蒙唐泰斯乘坐馬車,沿著自己上次探查過的路線,來到了審美平庸但富麗堂皇的唐格拉爾宅邸之前。

他慢條斯理地走下了馬車,然後猶如進自家門一樣,悠然地向宅邸走去。

在大門口他被攔住了,幾位警察告訴他這座宅邸因為牽涉桉件已被查封。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警察們震驚了——自稱為義大利帕爾馬公國貝利維伯爵的埃德蒙唐泰斯,讓自己身邊的律師,

拿出了全套的文書,證明在唐格拉爾潛逃之前,他就已經把宅邸抵押給伯爵以便借款,現在,“損失”了一大筆錢的他需要拿回這棟屬於自己的房屋。

核驗文書沒有偽造痕跡之後,警察們對視了一眼,然後給伯爵讓開了路。

於是,埃德蒙唐泰斯堂而皇之地走進了這樁他之前就已經踩過點的宅邸。

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奢華的陳設,而理應照料這裡的僕人卻已經寥寥無幾——顯然,在知道了主人無法向他們支付薪水之後他們就跑了,有些人在走的時候還順便帶走了一些玩意兒。

對此埃德蒙唐泰斯根本無所謂,因為這裡就是他的戰利品。

他損失過的一切,現在都連本帶利地拿回來了。

而宅邸內的原女主人,在聽說新主人來到之後立刻就跑了過來。

這位埃德蒙唐泰斯曾經見過一面的貴婦人,此刻已經是花容暗澹,再也不見了往日富麗堂皇的貴氣,而如今這副愁雲慘霧、楚楚可憐的樣子,似乎也有著別樣的魅力。

不過埃德蒙唐泰斯注意到,夫人旁邊跟著一個正裝打扮的中年人。

“您好,伯爵大人,我是諾德利恩公爵的管家。”還沒有等他開口詢問,中年人就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