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穿之浮生有夢三千場

到了興慶府後,李邇安沒有如從前在北境時那樣時常上城樓巡視或到軍營練兵。

看起來似乎有孕之後她整個人便柔和了下來,如尋常婦人一樣,每日在府衙養養胎。王韶在府衙忙碌的時候,她便給他磨磨墨、送送點心吃喝,王韶去了軍營,她便在自己的院子裡養養花種種草。

邊境的戰報每隔幾日便會快馬送回京城,雖戰報一起回去的,還有李邇安在邊境時的行蹤訊息。

這些東西由兩府大臣看過之後遞交官家。

文德殿內,官家看罷摺子和書信,隨意的放在案上,道:“到底是個姑娘家,嫁了人以後便沒有了從前的銳氣了”

坤寧殿內,張茂則也正在跟曹皇后說起李邇安,“公主這些日子在學著做女紅,說是想給未出世的小公子做些貼身的衣物”

曹皇后舉目西望,眼中帶著幾分惋惜,片刻後搖搖頭,道:“平安太過通透了”

張茂則不由得想起那年。

張娘子封貴妃,位份力壓皇太子生母苗賢妃。又收養了同族張美人所生得三皇子。在朝中拉攏眾臣,對皇后之位蠢蠢欲動。

那時他見皇后被逼的處處忍讓,整日愁眉不展,便私下設了局,想要對付張貴妃。

他的全盤計劃都十分周詳隱秘。他不用去刻意陷害誰,以張貴妃一黨平日所行之舉,他只要稍稍推波助瀾,便能看著他們作繭自縛。

卻沒想到當年得平寧郡主在去北境之前,特意在宮外樊樓約見了他。

跟他說,“張先生,娘娘不是鬥不過張貴妃,只是不屑而已。娘娘容忍她,是因為她能讓官家高興。官家寵著她,是因為她不論多囂張跋扈,但卻依舊在官家得掌控之中。

單看她收養了三皇子,官家卻從未想過給三皇子更改玉碟,便能看出官家心裡是有數的。

張先生,您是陪著官家一起長大的,應該比我更瞭解他

張貴妃在官家眼裡,柔弱不能自理,需要他的保護,只要她不弒君,欺他的所作所為便都可以原諒。

但對娘娘,他有渴望有依賴但卻更加忌憚。

張先生,你是官家身邊的人,是皇城司的勾當,不論你心裡更親近誰,都要記得自己該忠於誰

以娘娘如今的籌碼,什麼都不做,才能穩操勝券。”

張茂則回了神,垂眸道:“公主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世俗的名利她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曹皇后道:“當年平安忽然說要去北境,來和我告別。那時她才二十出頭,便已經是一副看破紅塵毫無留戀的模樣。我和李夫人那時候都很擔心她真的會忽然便遁世出家了還好後來她遇見了王韶如今這樣相夫教子也好”

七月流火,興慶府府衙

李邇安已經漸漸顯懷,她坐在陰涼處的一把搖椅上。指揮著府裡的隨從給她的花花草草挪盆。

自從當年廣備攻城作開始大量製造火器之後,硝石這種原本不怎麼難得的東西,這些年也變成了管控物資。

興慶府這地方本就沒有多少儲冰,又不能自制冰塊。入夏之後的日子便有些難熬,尤其是李邇安覺得自己懷孕之後就跟個活體火爐似的

正想著心靜自然涼,搖著扇子閉目養神,便聽到隨從來報,說那姓徐的書生又來拜訪了。

李邇安有些不耐的揮揮扇子,道:“讓他哪來的回哪兒去。書生意氣回去好好做學問,戰場上的事不是他這種人可以隨便指手畫腳的。”

也不知是她當年在西境自薦給那些學子們起了壞榜樣還是怎麼的,這些年不少書生力學而不事科舉,均以遊歷邊境為由,動不動就到府衙自薦計策。

李邇安一開始覺得對敵之策博採廣納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