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使喚。”

“不錯。”喬瑜頷首道。

“可皇上昨夜說要待她如女兒,怎麼不封她做個什麼公主?那才叫威風麼?”碧落一邊暗忖,一邊又自己自問自答:“水居下而利萬物,心中再喜歡這人,也不可叫他太過張揚。”

她想起初見邱繹那日爹爹對她說的話,又想起喬瑜的常明候爵位,忽然醒悟道:“我曉得了,皇上不封你為王,只讓你做一個小小的侯爺,便也是一樣的道理。”

她抬起頭,看見喬瑜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她臉一紅,嘟囔道:“我說錯了麼?”

喬瑜道:“在你眼裡,我這般不成器麼?”

“公主便是十分威風,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侯爺,就要被你瞧不起麼?”他刻意將那“小小的”三個字咬得格外重,碧落以為他著惱,正想解釋,卻見他面上言笑晏晏,哪有絲毫介意之情。

碧落第一次見到他露出調笑之色,心中一喜,可忽然後腦勺一緊,一陣抽痛,她忍不住“啊”了一聲,便聽到腦中有一個她自己在說:“等我大了,我就嫁給他,他是我的夫君,你們誰也不能瞧不起他。”

這聲音稚聲稚氣,顯然是她幼年所說,可這話裡的他是誰,這話又是對誰說的,她卻仍是一點印象都無。她要再想,卻影像消逝,便聽到喬瑜問:“你怎麼了?”

她抬起頭,看見喬瑜正蹙眉望著她。碧落十分困惑:“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可又想不起是什麼事情。”她這話說得稀裡糊塗,喬瑜也不多問,只淡淡地點了點頭。

碧落靜坐片刻,對適才自己記憶片段尋不出眉目,索性放棄,又問道:“你說皇上以卦為名,所以謙王,泰王都是取自卦爻。那你的“常明”兩字,也是卦爻麼?”

喬瑜搖了搖頭,道:“萬物至道而生,覆命曰常,知常曰明。這是老子《道德經》裡的話。”

碧落皺眉道:“萬物至道而生……這話怎麼和那個老相士說得那麼像?”

“老相士?”

“我在曄香樓時,和章清,還有珞如三人在街上遇上一個老相士,他說什麼莫知其所終,若之何其無命也?又說這世間因緣巧合,都是道力驅使。”碧落莞爾一笑,“他給我們測了字,可我們三人都不願信。珞如說得對,若是命運不濟,逆天改命便是了。你說呢?”

喬瑜沉默了片刻,才一哂道:“以人力之渺茫,以抗天命……所謂逆天,焉知不是天道使然?”

碧落一愣,她和喬瑜娓娓相談,實覺兩人親近了許多。可忽然間又覺得兩人話不投機。她心中沮喪,再不願說話,嘟了嘴坐在一旁。良久才聽喬瑜淡笑道:“你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便很難得,瞧來我這個師傅也不會很難當。”

碧落心中歡喜,得意地笑道:“皇上和邱繹也都讚我聰明。”

“邱兄……”喬瑜微笑道,“你們兩家是世交麼?邱兄說你難得開口求他,他定要盡力而為。”

碧落聽得一怔,莫非邱繹從未在喬瑜面前提起自己與他的關係。她沉默半晌,輕聲道:“是,爹爹說兩家交好,我也將他當作兄長一般的敬重。”她明明曉得自己撒了謊,可若是不將這謊圓下去,她又何來的資格安坐在喬瑜面前?

喬瑜點了點頭:“我與他一年也不過見上一兩次面,交少言深。他雖雅性謙克,可其實心高,我與他相識七年,這竟是他第一次尋我幫他。”

“邱繹一直在皇上身邊,你怎會見不上他?”

“我長年在外浪跡,半年前才回了曲靖。”喬瑜淡聲道。

“是為了尋人麼?”

喬瑜一怔,卻未迴避:“是。不過那人,已經尋不見了。”

碧落淡淡一笑,望著喬瑜,低聲道:“我來曲靖,也是為了尋人。我夢裡見了一個人,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