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還好相處。果然男生微笑道:“你好,我就是飛鳥離,以後也請多關照。”

輕風看向前排,一個有著一頭冰雪似的銀白長髮的女生。輕風本想打招呼,無奈女生根本不回頭,只得作罷。

同樣時間,三年A班。

真田進入教室,對迎著自己的那位如同春風般和煦,清月般散發光輝的挺拔少年說道:“幸村,她回來了。”

這個少年正是幸村精市。與國中相比,高了許多,原本精緻的俊臉此時更添了一抹英氣,幸村聽了真田的話,怔了怔,沒有開口。

“天上輕風,她回來了。”真田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

再見幸村

雖然天上流也說還要陪輕風在日本再住一段時間,直到輕風適應了學校課程再去維也納。但輕風執意說自己沒事。立海大原本就是自己的母校,加上還有許多原先熟識的前輩們,更何況吃住都有保姆阿姨在照料,真要有事,就前往東京音樂學院找在那兒任教的叔叔天上真也。在輕風的一再堅持下,流也終於動身前往維也納。

說實話,看著如此出色而獨立的小女兒,天上流也不知所措,坐在舞臺上面對無數觀眾的那種自信在輕風面前蕩然無存。尤其是看著輕風淺淡卻疏離的笑容,無奈會越發加深。如今的輕風在自己和妻子都渾然不覺的時候變得如此優異且光彩奪目,但自己心中毫無成就感,彷彿在女兒蛻變的那段生命裡自己與妻子都只是過客,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不像微雲和重雨的成長軌跡中充滿自己和妻子的影響。

或許是藝術家的緣故,流也細緻敏銳地發現輕風即便在笑,那雙秋水寒星似的雙眼中充斥的不是真正的笑意,而是若有若無的寂寞和彷彿看穿世事般的通透。起先,流也以為是輕風因為怨才對自己這樣,但他發現自己錯了,輕風對誰都是一樣的態度。輕風看事看物的眼神幾乎令流也想到“眾人皆醉我獨醒”這句話。這種不融於世的神情令他痛惜與恐慌。流也曾多次嘗試與輕風交流,試圖改變輕風。但他無奈地發現,無論自己試幾次,輕風依舊故我,沒有絲毫改變。看著優雅出塵而又彬彬有禮的女兒他深深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和妻子長年忽視小女兒,斷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的現象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消除的,再加維也納那邊催得很急,所以只能寄希望於上學以後多接觸同齡人會使輕風有所改變。

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只有在彈鋼琴、吹竹笛或陶笛時,才能明顯地感受到輕風神情的變化。嘴角那抹笑是真正愉悅的,眸內的寒星似也轉化成了春水。那一刻的輕風所散發的光芒讓自己這個世界知名的鋼琴家都自愧弗如。流也敏銳地感受到女兒在鋼琴上的造詣不下於兒子天上重雨。而吹奏的竹笛和陶笛更是每每連他都陶醉其中。

流也與輕風商量:以輕風現在這樣的程度跟隨自己一起前往維也納與重雨一起留學,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同時還能與家人聚在一起。

但輕風卻始終搖頭:“不,我志不在此。我的音樂只是為了取悅我自己,或許還有我認為值得的人。”望著磐石般堅定的輕風,流也無言。是的,如今的自己早在女兒成長前就已失去了做一個專制的父親的權利。即便女兒在音樂上再有前途,他也不能逼迫,因為這是自己和妻子欠她的。忍著無比的痛惜,帶著滿懷的愧疚和無奈,流也黯然離開日本,再次前往維也納。

機場內,注視父親離開的背影,輕風似解脫般輕籲一口氣。不是不體諒父親的苦楚與無奈,但輕風真的不願再勉強自己。無論是前生的顏若還是輕風身體原有的記憶,與“父親”相處都不是件愉快的事。自己曾發過誓呢:再不願為了他人而委屈自己,因為這一生都要為自己活。

輕風放鬆了一直緊攥著的拳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