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都免不了焦慮,更何況是霍川。

交椅上的人面色冷鷙,渾身怒意滔天,任誰都不敢靠近。霍川手中緊握著墨彩小蓋鍾,下一瞬狠狠扔在明朗身上,掉在地上碎成一片,“廢物!”

他眼睛不方便,即便去尋人也毫無辦法,只能交給底下僕從。然而這都兩個時辰過去,依然沒有半點訊息,不過是一座山頭罷了,卻讓他們難為至此!

半刻都不能耽誤下去,時間越長,宋瑜的危險也就越大。他起身往外,聲音冷冽地吩咐:“再想寺中多借一些人手,今晚不找到人不得休息。”

明朗被潑了一身熱茶,手背燙得通紅卻不敢有任何怨言。他跟上霍川步伐,惕惕然應了聲是,旋即露出難色。以霍川現在的情況,自然是留在寺內較為方便,否則兩個都出了事,他們該尋找哪一個?

可惜這話他說不出口,朝陳管事悄悄睇去一個眼色。陳管事不動聲色地引在霍川跟前,“郎主若真要去尋人,便由我來領路吧。”說罷偏頭吩咐明朗:“愣著做什麼?方才郎主吩咐的事情沒聽見?”

明朗恍然大悟,踅身便走。

*

龔夫人因焦慮心虛不寧,目下正在偏廳休息。霍川同陳管事外出尋人,目下殿內只剩下謝昌和林霜二人,頓時清淨不少。

有人在時謝昌不能露出焦急之色,目下無人,舉步便要往外走去。行將邁過門檻,衣袖便被身後伸出的小手緊緊握住:“我……我知道宋瑜在何處……”

謝昌頓住,雙目陡然變得嚴肅,“此話何意?”

然而林霜不肯多言,走在他跟前帶路,默不作聲。她走的道路偏僻,從寺廟的後門出去,尋常人根本不會想到這一條,蓋因前來上香的施主均不知後門。她輕而易舉地找到,往山後東南方走去,沒有絲毫遲疑,一看便知來過。

謝昌對她多留了個心眼兒,一壁走一壁認真地記路,直到她停在一顆枝幹扭曲的樟樹下,低頭細如蚊吶:“前面再走不遠便是阿姐掉落的地方,你快去將她救出來。”

來不及想她為何清楚,謝昌順著她所言前行,果真看到一個不淺的陷阱。月光稀薄,能看到裡頭靜靜地坐著一人,不吵不鬧的分外乖巧,頭挨在牆壁上迷迷瞪瞪地睡了過去。

這種時候她竟然還能睡得著!謝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山上氣溫驟然下降,她在這裡睡著必定會染上風寒。思及此,將月白長袍脫下扔在草地,他跳入洞中,“懋聲失禮了。”

一直以來高估緊張,使得宋瑜睡得十分昏沉。彷彿有人碰到她腳上傷處,她疼得嚶嚀一聲,旋即身子一輕便被人抱了起來。

眼瞼有如千斤重,她睏乏地睜了睜眼,聚精會神地盯了許久,才看清面前人的模樣。

她下意識推開謝昌,向後退縮:“你、怎麼是你……”言罷才察覺此言著實失禮,抿唇低聲:“多謝郎君救命之恩,宋瑜感激不盡。”

被外頭的涼風一吹,頓時清醒許多。身上披著謝昌的外袍,宋瑜從未想過救自己的會是他,直到睡著前還在不斷地抱怨,他是如何找到的?

冷靜之後,才感受到腳腕處傳來的疼痛,她嗚咽一聲蹲下。身去,擰眉苦兮兮地皺著一張小臉。確實是太疼了,比街上賣的千層饅頭腫得還要厲害,教人實在沒法忍受。

謝昌敏銳地察覺她的不妥,上前扶住她手臂,“腳受傷了,還能走嗎?”

宋瑜拖著前行兩步,編貝緊咬極其固執,即便不能也得走回去。她不願意依靠謝昌,兩人之間本就千絲萬縷拉扯不清,若再添上一筆,那會更加混亂。可惜高估了自己,她停在樹旁額頭浸汗,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

不知何時謝昌蹲在她跟前,平靜溫和的聲音融化在寂寂夜色中,“三娘,我可以揹你。”

宋瑜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