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帶平安。不知道為什麼,我那天上班的時候,就總有一陣陣不適感,說不上來哪裡不舒服,就總覺得哪裡不順。期間,我接到了我妻子的電話,她在電話裡撕心裂肺哭地喊,孩子不見了。我當時一下子就感覺天昏地暗。然後,我們報了警,但根本沒啥用,他們也就記錄了下,就沒了下文。對他們來說這只是一起普通的人口失蹤案。但對我來說,是我的兒子不見了。

我覺得與其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還不如自己行動。於是我辭了工,買了一輛摩托車,在車子後面插了一面旗,旗子上貼著我兒子的照片。然後我就走街竄巷的找。一直找,一直找,我不敢停下來,一停下來,我就難受,一難受我就站起來繼續開。別人都勸我放棄,但是我怎麼能放得了,他可是我兒子啊。我總想,或許下個路口,我就能看到他,他就會撲著過來,叫著爸爸。”

說到這,張沿井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蹲在地上哭了一會。人總是需要宣洩的。宣洩之後,才會慢慢恢復。“可是全國有600個市,2800多個縣,我就算一個星期走一個縣,我也得需要四五十年啊,我哪裡走的完啊。可是如果我不去走,我又怎麼能找回平安。那段時間我總作噩夢,夢到平安在黑漆漆的房間裡,哭著喊著叫爸爸。

就這樣,我走了三四年,跑了很多地方,很多城市,錢走沒了,老婆也跑了,我的身體也走廢了。”

聽完張沿井的這個故事,金鑫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金鑫覺得此時所有言語都是蒼白的。這種失子之痛,如果不是當事人,誰能真正體會。

張沿井又繼續說,“現在我只希望平安是被賣到了別人家,而不是被斷手斷腳,被人控制著在街上乞討。”

“那你以後還要繼續找嗎?”

“當然。”張沿井不假思索地回答,“不過要等我娘身體好些,或者是她也,沒了之後。”

“你娘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她身體不好,一直臥病在床,就在東邊的房間裡面。”

“是什麼病?”金鑫問。

“我也說不上來,都是一些江湖遊醫看的。我帶她上醫院,她總不肯,我知道,她是怕花錢。”

“老一輩人都這樣。”金鑫沉吟了一下,“其實我也是個醫生,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可以給你母親診斷一下。”

“這有什麼不相信的,如果金總你願意,我感謝還來不及。不過我母親房間氣味可能會不太好聞。”張沿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的,我忍忍就好了。”

“那麻煩金總了,你跟我來吧。”

說著,張沿井帶金鑫去了他的母親房間。到了房間門口,張沿井敲了下門,叫了幾聲‘姆媽’,但房間裡面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