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久了,她實在無法忍受封閉的空間。

嘴裡吃著甜脆可口的水梨,腦裡想的還是巴那思。

尤命偷偷告訴她,昨天巴那思以為她死了,哭得好悽慘,她半信半疑,才不相信他這個硬漢會為她哭咧,不過她明顯地感受到他對待她的方式跟以前很不一樣。

把她當成易碎的玻璃娃娃,甚至連深吻都不敢,只會在她額頭輕輕碰一下,讓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她知道,那場車禍嚇到他了。

好幾次她閉眼休息時,都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指悄悄放在她的鼻子下,感覺她的呼吸,像是想要確認她還活著。

可是,她要當一個可以跟他共患難的女人,而不是需要細心呵護的玻璃娃娃。

再繼續這樣下去,她會悶死。

***

巴那思辦完出院手續後,小心地開車帶她回山上,將車停在登山口的產業道路上,然後不顧她的抗議,一路揹著她上山,將她放在房間的床上。

“巴那思,我不是玻璃娃娃,沒那麼容易碎。”被迫躺在床上,她睜著清亮的鳳眼,大聲抱怨。

“我知道,可是我想寵你。”他好聲好氣地說,輕輕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吻。“你先睡一會兒,我去準備晚餐。”

親眼看見她出車禍,是一場不會醒的惡夢,一直在他腦海重複播放,常常嚇出他一身冷汗。

只要她一閉上眼,他就害怕她的呼吸停了,非要感覺到她的鼻息,他才能放心。

他真的被嚇壞了。

看著他輕輕帶上門,就連“黑白無常”都不讓牠們進來,兩隻狗抓著門板,哀哀叫著。

“他這哪是在寵我,根本是在懲罰我嘛!”齊千夏看著天花板猛翻白眼。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悶出病來。”

她利落地翻身下床,開啟門,帶狗出去溜,第一個看的地方當然就是後院嘍,因為呀……巴那思在那裡嘛!

“好香喔……”順手接過他剛炒好盛起的盤子,俏皮地用手偷捏起一塊臘肉,塞進嘴裡。“嗯……好吃。”

“你怎麼跑出來吹風呢?”他擔心地蹙起眉頭,想要接過她手上的盤子,卻被她閃開。

“拜託,再繼續躺下去,我才真的會生病呢!”她嬌嗔,端著盤子放在樹下的小桌。

“我們今天晚飯就在這裡吃吧!”

“風太大——”

“我喜歡吹風。”

“好吧。”他投降。

“這麼快就投降?沒意思。”她嘟著嘴抱怨。

他的刻意逢迎讓她很不習慣,她很不喜歡委曲求全的他,讓她看了難受。

巴那思轉身快手快腳地炒好兩盤青菜,而她已經將飯盛好,笑咪咪地等著他開飯。

例行的飯前禱告,他特別感謝天主讓她平安歸來。

“……阿門。”她雙手合掌,學他說出禱告辭的最後兩個字,而後綻開滿臉的笑。“吃飯嘍!”

雖然才兩天,但在她的記憶裡,上一次跟他一起吃飯好像是好幾年以前的事了。

他可以一直看著她的笑臉,不膩。

打從看到她被梁鈺人抓走的那一刻起,他就患了無法醫治的以及病,不是突然揪一下,要不就是心跳加速,偶爾還會突然停止跳動,直到現在才回復正常的頻率。

她的笑臉就是他的萬靈藥。

“你怎麼啦?一直看我的臉,黏到飯粒嗎?”她放下碗筷,胡亂摸著自己的臉。

“你的臉很美。”

“你是喝多蜂蜜,還是糖吃多了?”她好笑地瞅著他。“人家說,嘴甜必有詐,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壞事?”

“是我害你受傷,對不起。”他突然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