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算,怎能由你們來定?”

旁邊那十一釵紛紛道:“那也不能由你定!”

李香玉道:“咱們說了都不算,就找大夫,找英慈院來定!”

宋子傑皺眉冷視,李香玉昂首逼視,兩人目光對撞,似乎能聽到滋滋的勁氣對撞聲。

公堂諸方都鼓譟起來:“找英慈院!”“找天廟!”

杭世駿慌了,驚堂木啪啪作響:“休庭!休庭!”

勞倫斯搖頭,賽里斯的庭審,簡直就跟暴君跟暴民的對撞一樣,真是難見理性和秩序。

李煦趁空問:“香玉?你這是……”

李香玉道:“爺爺,就算有罪,也不能任由官府定罪!”

李煦苦笑,心說真要清算你爺爺我的罪,恐怕得死上十次八次了,可再見到孫女那堅毅的神色,他暗歎道,也罷,孫女能出面,估計也是皇帝默許了的,就陪著皇帝,把這場戲作完吧。下場如何,他已毫不在意,只要孫女能在這新的一國,有新的開始就好。

休庭是為了商量,真要把這一案拐到屈打成招這個方向,不管是法司還是李香玉,都不樂意。再加上李煦變了態度,兩方妥協,不扯刑訊之事了,咱們直入主題,案子上見真章!

“別以為靠著小女子撒潑打滾就能贏了案子……”

“別以為仗著官府橫行無忌就能贏了案子……”

宋子傑和李香玉再度對視,戰意滿懷。

!@#

第七百五十五章 賽里斯之法

() 庭審轉回方向,這才算真正開始。*非常文學*

宋子傑掏出一把羽扇,悠悠一揮,如捲起沖天浪『潮』,當頭擊向李煦和李香玉。

“這是江寧知府的供述,還有居間聯絡的李煦家僕側證,確認這筆蘇繡生意是李煦發起。

一疊卷宗擺上了法庭,為示公正,卷宗全是開啟的,供李香玉一方確證。

“這是江南按察署文房的供述,附有李煦親筆書信,確認是李煦通報按察署,行賄按察使,以遮掩此案。

又一疊卷宗擺了出來,筆錄完整,簽押清晰。

“這是行兇傷人者的供述,確認是李煦家僕指使他們行事。”

再一疊……

“這是李煦家僕的供述,確認是李煦道出‘那些刁民不還錢就還命,這話,傷人乃至殺人,都是李煦唆使。”

又一疊……

“這是當事民人的筆錄,指認行兇奪財之人,口稱是李煦指使。”

還一疊······

“這是江南銀行確認函,銀行雖未給出存銀根單,但確認是李煦家僕在調撥本案銀兩,這難道不是李煦在主持這項蘇繡生意的鐵證!?”

加上的一疊卷宗雖薄,卻如鉛鐵一般,將之前的證據全都死死壓住,讓這一案几乎成了鐵案。旁聽席上,連汪瞎子都嘆了口氣。先不說這證據真不真,官府想要去拿什麼證據,也就是一張紙幾趟路的問題,如恢恢天網,李煦還是個人物,都被套得死死的,更不用說一般小民。

厚厚一疊卷宗壓在堂上,勞倫斯爵士驚得直撓頭上的假髮,不必翻譯跟他仔細解釋,他就清楚,那是控方在列證據·而這些證據,全都循著一套極為嚴密的程式在運作,至少在形式上是公正的。

想到不列顛領主法庭的程式,什麼證據·什麼流程,那都是“以神的名義”,大家良心保證而已。而法庭文書更不可能這麼精細,畢竟在不列顛,紙張還是很貴的,往往一樁案子,就幾張薄薄的文書·或者一卷羊皮就列清了。這讓勞倫斯爵士頭頂生汗,頭上那假髮也分外難

“法司還真是很下了一番功夫,再有宋鐵嘴查漏補缺,這案子怎麼也難翻了。”

朱一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