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艱辛地道:“張伯行,你知不知道,你這決斷,是要將我大清拖入無底深淵!”

張伯行淡然搖頭:“剛才我的話,你都沒聽進去嗎?殺了她!南蠻人心盡失,決計再無興風作浪之能!”

他笑了,笑容充盈著自信,就如那銘在心底深處的三綱五常那般深刻:“相信我……”

鄂爾泰搖頭,使勁地搖頭:“你你,這是抗旨,是要被殺頭的!”

張伯行長出一口氣,沉聲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汗青!”

鄂爾泰幾乎快瘋了,他決然道:“皇上已將此事轉交於我,你若不辦,我就要以……”

不等他下手,張伯行一聲喝:“鄂憲臺身體有恙,不能理事,來呀,將他扶下去,護送回府好好照管!”

身邊的軍將早已被他感染得淚流滿面,聽得下令,毫不遲疑地一擁而上,將鄂爾泰綁了起來。

“張伯行!你不得好死!你個狗奴才,憑什麼替主子……嗚嗚……”

鄂爾泰還在跳腳叫嚷,卻被軍將拿破布塞了口。

看看城下人潮,張伯行深吸一口氣,再喚道:“來人,準備刑臺!”

第四百九十五章 燒了她

() 第四百九十五章燒了她

“張伯行瘋了他在保安門上搭起了刑臺”

已到武昌城下的王堂合如此回報,李肆驟驚,真是沒想到啊,這位“清官”,竟然敢置雍正之令於不顧他是哪來的這般膽子?難道是演清官演得入戲,弄假成真了?

再顧不得神武軍本隊,李肆召集禁衛和相關要員,要先趕往武昌。

營地裡,一個青年舉起銅號,吹響了緊急集結號,似乎吹號人情緒很不穩定,號聲斷斷續續,像是人在哽咽一般。

那青年放下銅號,肩膀被人有力地拍了一下,轉頭看去,卻是個面目俊朗的軍將,也就大他一兩歲。他趕緊行禮,這位可是安遠將軍吳崖。原本要任湖廣都督,但因為現在事態沒有完全明朗,只被臨時授了神武軍代統制,實際兼管神武和龍騎兩軍。

吳崖淡淡笑著,手掌作刀,橫裡一掃,這號手就是賀銘,由鐵林軍盤石玉那而來。盤石玉因為要領兵逼常德一線,所以沒辦法到武昌來親自救他姐姐。無奈之下,只好派賀銘跟著隴芝蘭到李肆身前,充當自己的手臂。

賀銘見吳崖這動作,心頭大跳,這是誰阻攔,就殺誰,來多少殺多少的意思。

接著隴芝蘭也朝賀銘微微笑著,手掌迴轉不定,這是她剛學到的手語,用來安慰人的,相當於“絕對沒事的,放心吧。”

賀銘努力展開笑顏,但眉宇間的濃濃憂慮怎麼也揮不去。盤金鈴雖只大他幾歲,卻如他再世孃親,感念自不是一般深。除了為盤金鈴擔憂,妹妹賀默娘據說也跟著黑貓混在武昌城裡,由此也在揪心。

武昌府城,那座小道觀深處,一進兵丁重重把守的小院裡,盤金鈴抱住賀默娘,壓低嗓音驚呼道:“老天,你怎麼跟著來了?”

賀默娘淚水滾滾,張嘴發出咿呀呼聲,不必說什麼,只是這喉音,就讓身後的李四娘也禁不住熱淚盈眶。

天主教在湖北並沒下力,但去年長沙大戰,天主教在長沙以北鐵爐寺下,埋葬清兵屍體,如早前宜章之戰那般,作了公祭,向遺眷分發骨灰,由此也發展了一些教徒,武昌府衙的那位仵作就是其中一個。

身為仵作,操持是諸般賤業中最賤的一行,歷來都被他人鄙視,但在天主教這個大家庭裡,他獲得了溫暖,獲得了尊嚴。由此這位仵作格外虔誠,自發地在武昌府裡發展下線,拉起了天主會,也得了很廣的人緣。

有此人全力協助,四娘和默娘冒充仵作族中婆子,得了進道觀伺候盤金鈴的機會。負責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