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沒有殺吳澄的理由。

就在她滿臉羞愧、欲言又止說出她的懷疑,懷疑吳澄溺亡得太蹊蹺,但依然沒想到朝夕相處的室友張桂萍之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姜蘭已披麻戴孝從墳地回來了,剛感謝完一起送葬的親朋好友,一個村幹部突然走到她身邊。

“姜蘭,我知道現在說那些不合適,但鄉里已經知道了,民政辦的人已經到了村支部,要不跟我一起去跟他們好好說說。”

“劉主任,你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我們老百姓點燈,做棺材的又不是一家兩家,葬都葬了,難不成剛下葬就把棺材挖出來!”吳家一個老人不答應了,揪住村幹部就要理論。

不就是埋口棺材堆個墳頭麼,能佔多少耕地,關鍵上面有政策。

光有政策也無所謂,只要都不往上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情就過去了,現在的問題是不知道哪個混蛋嚼舌頭讓鄉里知道了,不但分管民政的副鄉長來了,甚至叫上派出所的人,搞不好真要挖出棺材、剷平墳頭。

都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村幹部不想得罪人,也很為難,愁眉苦臉地說:“三爺,我劉四的為人你是知道的,能幹這讓人戳脊梁骨的事?關鍵有人舉報,鄉里都來人了,我身不由己。”

“舉報誰不會,我也舉報,做棺材的多了,要挖一起挖,要平一起平。”

“三爺,你們家的事跟別人家不一樣,吳澄和姜蘭戶口遷走多少年,不算村裡人,在村裡沒地。城市人不能在農村建房,去世了一樣不能在農村下葬,再說確實佔用耕地,較真起來確實違反政策。”

“葉落歸根,違反什麼政策,哪個來了,我去跟他說!”

“火都火化了,骨灰入土為安都不行,他們想不想積點陰德,三爺,我跟您老一起去。”

……

吳家人果然怒了,群情激憤,讓他們全去村辦公室搞不好會出事的。

村幹部急忙道:“別別別,都冷靜冷靜,這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如果頂著幹,鄉里真會公事公辦。姜蘭去就行了,別換衣服,就這麼去,人心都是肉長的,鄉領導心一軟,這事不就過去了嗎?”

鄉里鄉親的,村幹部肯定不會胳膊肘往外拐。

何況墳在地裡,棺木埋在地下,離這兒不算近也不算遠,一眼能看見,這麼多人站這兒,誰還能跑過去把墳頭平了,把棺材從地裡挖出來?

吳家人商量了一下,覺得村幹部的話有道理。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先是擔驚受怕,緊接著又接到噩耗,前裡奔喪,回來又要面對因為錢導致的家庭矛盾,姜蘭心力交瘁,沒個注意,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跟村主任一起來到村口的村委會。

讓村幹部倍感因為的是,一進村委會大院,三個之前沒見過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二話不說便把姜蘭架上派出所的車,緊接著“嘩啦”一聲關上門,駕駛員猛打方向盤掉頭,轉眼間就把車開出老遠。

“許鄉長,這是做什麼?”

副鄉長也糊塗了,轉身緊盯著縣裡來的領導問:“錢科長,骨灰入棺下葬堆墳頭立墓碑是違反政策,但也沒必要抓人啊,你們這麼搞讓我們鄉里的工作很難做!”

“蔣支隊長,您跟基層的同志解釋吧。”錢科長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嫌犯已經押走,沒什麼好擔心的。

蔣副支隊長點上支菸,看一眼身邊的東廣同行,面無表情地說:“同志們,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深正市公安局安寶分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徐成光同志,姜蘭是被深正公安帶走的,她涉嫌故意殺人且證據確鑿,也就是說剛才的事跟她丈夫的骨灰入棺下葬沒什麼關係。”

“姜蘭殺人,你們公安有沒有搞錯,她一個剛死了男人的寡婦怎麼可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