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再無去路,一念所說的崖洞在峭壁上,梁澄原先以為他們得藉著突出的巖塊和幾顆伶仃的枯松登上去,但是一念卻開口道:“我們到了。”

說著便將梁澄從懷裡放下,讓他往後退一下,梁澄依言後退,便見一念抬手按住一塊足有人高的突巖,腳下的雪被氣勁猛地震開,然後鬆開手,巨大的岩石向外緩緩移動,漸漸露出幽深的洞口。

梁澄驚訝地望著眼前一切,一念走到他身邊,伸手扶住他的後背,走進洞中。

“師兄,我沒那麼嬌弱。”梁澄對一念這種時時刻刻把他當做易碎品的做法讓他又是無奈,心底卻又有些歡喜。

一念聞言不但沒有鬆開手,反而收攏手臂,道:“我知道,但是師兄想抱著你。”

梁澄腳步一頓,側頭看向一念,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念卻沒有絲毫不適,彷彿方才那句頗為狎暱的話不是從他嘴裡說出來似的,再自然不過地向梁澄解釋起這處洞穴。

“我原先是在半崖處發現這處洞穴的,後來發現此穴迂迴環繞,岔口眾多,其中一條通往崖底,便設了機關,未免他人發現,就加了個陣法。”

一念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兩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一顆交給梁澄,然後往穴璧某處一按,梁澄便見岩石巨門又緩緩地闔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出口頓時被封住了。

其實自從見了一念的別院後,梁澄心裡就有些疑惑,如今再加上這兩枚價值不菲的夜明珠,不由猜想,或許是師兄這一門底蘊深厚也未可知,畢竟自地如來傳承至今,已有千年,門裡自然有些積累,這也解釋了一念明明孑然一身,手上卻有些產業,那青陽縣的別院,應該就是其中一處,院中奴僕喚他“老爺”,應是為了掩人耳目。

他收回視線,正好對上一念的幽黑的雙眼,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洞穴裡一片漆黑,除了二人手裡的夜明珠,再無其他光源,淡淡的光線自下而上地輻射開來,一念深邃的眉骨頓時在眼廓四周投下濃墨般的陰影,顯得幽深鬼魅,彷彿壁畫上森然的神像。

雖然知道是光線的緣故,梁澄還是被嚇了跳,一念覺得有趣,加之此方幽密的空間裡只有他和梁澄二人,心裡頭頓時冒出某些悄悄的邪念。

梁澄還不知他心中正直高潔的師兄對他起了逗弄之意,喚了聲“師兄”,聲音不大,在這幽寂的洞穴裡卻顯得十分清晰響亮,彷彿被放大了十倍,還伴隨著一陣迴音,梁澄雙眼微睜,覺得有些新奇,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身處這樣的環境。

忽然,對面的人向他緩緩靠近,眸沉似海,深處又似乎閃著銳利的光點,猶如一隻鷹隼牢牢地盯著獵物,一念的目光也緊緊地鎖在他臉上。

氣氛有些怪異,梁澄原先還能鎮定地立在原地,等二人的距離不足半臂之遠時,梁澄才覺得有些怪異,忍不住向後一退,結果身後就是穴璧,腳下又有碎石,梁澄身子一晃,後腰就被人圍住。

一念一手撐在他臉側,一手攬著他的腰部,將他緊緊摟住,二人頓時腹部相貼,梁澄一呼吸,就能感覺到對方的的腹部也在一起一伏,這動作不但曖昧還很危險,梁澄忍不住屏住呼吸,那雙眼盯著一念,又是不解又是緊張。

一念困住他後卻又沒了動作,只是深深地凝視他,也不說話,梁澄一顆心吊在半空,憋了半天,忽然福至心靈,覺得自己明白了對方想做什麼,想到一念的心思,頓時有些難為情,侷促道:“師兄,你可是又想、又想破戒了?”

“呵。”一念發出一聲輕笑,忍俊不禁道:“師兄和你在一起,心裡便沒了清規戒律,連佛祖的教誨都已全然忘卻,又何來破戒一說?”

一念湊近梁澄耳邊,嗓音壓低,聲若流水琴音,流進他的耳道,撥動他的靈魂,“師弟你說,師兄破了何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