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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形容那聲音，似乎不是從耳朵裡進去的，而是直接穿到了他心裡，那句話像是一把冰錐，一下穿到了他的胸口上，冰涼地澆注進他心裡，趙雲瀾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清醒過來，天似乎已經亮了，沈巍不在旁邊，大概出門買東西了。

睜開是黑，合上眼也是黑，趙雲瀾心悸如雷，在胸口蹦跳不休，肺裡的空氣都快給擠空了，手心更是一片冰涼。

那是……誰在說話？

趙雲瀾坐在床上，伸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抹了一手指的冷汗，這種心中千頭萬緒，兩眼一抹黑的狀態，他真是連一秒鐘也忍不下去了。

第61章 功德筆 …

趙雲瀾飛快地把自己草草打理乾淨，然後在茶几上摸到了從醫院帶回來的紗布和藥，他閉上眼睛，把紗布在眼睛上纏了幾圈，從床頭櫃上摸到紙筆，也不管是什麼紙，摸索著在上面寫了&ldo;我去光明路4號&rdo;這麼幾個鬼畫符一樣的字，就量著步子出了門。

睡夢裡如雷的心跳在他迅捷的動作裡慢慢平息。

當電梯在一層開啟的時候，趙雲瀾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將所有的精力全都集中在兩眉之間的天眼上，大步走了出去。

他看見很多人在面前走來走去，很快，趙雲瀾就能辨認出，身上有一圈虛影的是人，至於沒有的，顯然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一開始，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他看得並不是很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層，而隨著趙雲瀾慢慢走出住宅小區，他好像也漸漸熟悉了這種&ldo;看東西&rdo;的方式，那些人影也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漸漸的，他開始能看清他們每個人身上的三昧真火，乃至頂上三花，最後，趙雲瀾從一個與他擦肩而過的人身上看清楚了‐‐原來活人身上那層虛影其實是一層模模糊糊的&ldo;膜&rdo;，從頭蓋到腳，上面似乎有古怪的紋路。

趙雲瀾在路口站定，伸出手攔計程車，反正他看不見，就只好一直伸著手，全憑運氣。

等他攔到計程車，摸索著上車的時候，趙雲瀾已經能看清，那些布滿每個人身上的東西並不是什麼古怪的符號，而是字跡。

非常小、非常密集，每一秒都在不停地變動，趙雲瀾忍不住盯著司機看了兩秒鐘，被司機提醒了兩聲，才回過神來：&ldo;哦，對不住，光明路4號，您拉我到門口就行。&rdo;

計程車司機奇怪地看了一眼他眼睛上的紗布：&ldo;小夥子，你那眼睛怎麼了？&rdo;

趙雲瀾隨口扯謊：&ldo;打籃球砸傷了。&rdo;

司機&ldo;哎喲&rdo;了一聲，又問：&ldo;還能看見嗎？&rdo;

&ldo;敷著藥睜不開眼。&rdo;趙雲瀾說，&ldo;先當兩天瞎子。&rdo;

兩人一路閒聊，到了光明路4號，計程車停在路邊，趙雲瀾想了想，然後從懷裡摸出錢夾，開啟直接遞到司機面前：&ldo;我也看不見，該收多少，您自己看著拿吧。&rdo;

這弄得司機一愣：&ldo;啊？你這麼相信我？&rdo;

趙雲瀾笑了笑：&ldo;反正我包裡也沒多少錢，您看著拿。&rdo;

司機猶豫了一下，替他列印了小票，然後伸手翻了翻他的錢包，在這期間，趙雲瀾緊緊地盯著對方身上不斷變化的字，他聽見隨著司機的翻動的動作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見他好像先拿出了什麼，而後遲疑了一下，又塞了回去，片刻後，他抽出了另一張紙幣，從兜裡摸出了零錢，塞回趙雲瀾的錢夾裡。

趙雲瀾的嘴角提了起來‐&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