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考慮;也會不惜代價保證關隴的安全;楊玄感不會那麼容易突破潼關;他也相信齊王在奪儲無望後;為最大程度地延續自己的政治生命;必定要藉助平叛之功;藉助楊玄感的人頭;而若想實現這一目的;就不能讓楊玄感突破潼關殺進關中;不能讓這場風暴愈演愈烈以致失控;為此齊王必須儘快結束滎陽戰事;儘快打通大運河;儘快逆轉當前惡劣形勢。

麥孟才看到周法尚躊躇不語;愈發好奇;追問道;“明公有何猜測?”

“猜測終歸是無稽之談;不說也罷。”周法尚搖搖手;諱莫如深;“派個親信;傳個口訊給襄陽公(來整);來而不往非禮也。”

麥孟才躬身應諾;等待周法尚的下文;而周法尚卻衝著他揮揮手;示意他趕快去傳令。麥孟才疑惑不解;周法尚的意思就是請來整秘密聯絡周仲;但聯絡周仲說什麼?總該有個指示吧?不過瞬間他就反應過來了;周仲秘密傳訊周法尚;肯定是給了周法尚某種暗示;讓周法尚有所猜測;而這種猜測會讓周法尚對戰局做出新的解讀;拿出新的對策;只是在決策之前;周法尚需要證實自己的猜測;於是命令來整秘密聯絡周仲;實際上就是對周仲的“暗示”做出回應;不需要說什麼;只要見到周仲就行了;或許便能從周仲那裡得到更多訊息。

果然;半個時辰後;來整急報;叛軍主力停止了對洛口的攻擊;而攻打黃馬坂的叛軍在拿下要隘後;亦沒有向虎牢方向推進。來整詢問周法尚;是繼續堅守洛口;還是即刻撤離?

麥孟才從這份戰報中沒有看到任何有特殊價值的東西;來整既沒有說自己是否秘密聯絡了周仲;也沒有說自己見到周仲後聽到了什麼;僅僅就是對戰況的簡單描述;這讓麥孟才的好奇心急劇膨脹;尤其在他把戰報送給周法尚;而周法尚仔細看了一遍後;臉上便有了淡淡的笑容;似乎有如負釋重之感;麥孟才當真忍不住了;仗著自己是周法尚的晚輩;又深得周法尚的喜愛;小心翼翼地問道;“明公;戰局變化是否對我們有利?”

周法尚微笑頷首;“很有利。傳令襄陽公;即刻撤離洛口。”

麥孟才追問;“如何利好?”

周法尚心情大好;也不隱瞞;直接說道;“滎陽戰事很快就會結束。命令各軍將士好好休整;養精蓄銳;時機一到;直殺東都。”

七月初四;深夜;聯盟軍隊抵達黃馬坂;距離虎牢還有二十餘里。

李風雲與韋福嗣、李珉、周仲、袁安席地而坐;一邊吃著於糧;一邊談笑風生。

有掾屬匆匆送來急報。袁安掃了一眼;對李道;“楊玄縱速度很快;他的軍隊已經進駐洛口;而虎牢那邊依舊沒有訊息;估計韓世諤擔心上當受騙;不相信明公已兵臨虎牢。”

“天亮再說吧。”李風雲不以為然地搖搖手;“我們到了虎牢關下;新義公(韓世諤)親眼目睹;就不會擔心受騙了。”

“可有費青奴的訊息?”韋福嗣突然問道。

“斥候證實;費青奴已撤至大河邊上;只是因為戰船無法靠近堤岸;登船速度很慢。”袁安說到這裡笑容滿面;喜形於色;“原以為洛口有一場苦戰;血戰;哪料到竟如此順利。”袁安衝著周仲拱手為禮;“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義寧公(周仲);若無義寧公(周仲)鼎力相助;洛口必有一番苦戰。”

周仲不敢居功;急忙謙讓;客氣了幾句後;隨即話峰一轉;疑惑地問道;“你們的秘密是不是被樵公(周法尚)識破了?”

“在這個戰場上;能夠識破我們身份的;也只有樵公。”李風雲笑道;“某請你出面傳訊樵公;目的就在如此。如果樵公非要打個兩敗俱傷;某願意奉陪;只是兩敗俱傷之後;某依舊可以安然離開;而樵公就難有作為了;甚至有可能錯失良機;眼睜睜地看著楊玄感殺進關中;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