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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掌,而己方卻對賊軍一無所知,這仗怎麼打?
“明公,戰場上的勝負,最終還要靠實力。”賈閏甫小心翼翼地說道,“以明公之勇略,齊軍之強大,剿殺魯西北諸賊易如反掌,即便暫時遇到困難,但幾個月後,東征捷報傳來,形勢必然改觀,只待遠征軍歸來,所有逆賊都將在旦夕間灰飛煙滅。”
張須陀面露苦色,微微搖頭。賈閏甫的話並沒有錯誤,中土乃至齊魯地區的未來局勢都繫於東征之上,東征大捷,今日惡劣局勢必然迅速逆轉,反之,局勢就難以預測了。東征一旦打敗,皇帝和中央的權威必然嚴重受損,改革難以為繼甚至倒退,政治風暴會愈演愈烈,而政治風暴的強度和密度,直接影響到了中土乃至齊魯局勢。今日大河南北叛亂迭起,雖然其直接表現為山東人反對東征,但實質上卻是中土的保守貴族勢力聯手反對中央的激進改革,上下夾擊皇帝和支援他的改革力量,由此不難看到,東征失敗後果之嚴重。
中土的普羅大眾堅信東征會贏得勝利,之前張須陀也對皇帝和衛府軍信心滿滿,但冬天過後,大河南北的局勢急劇惡化,叛亂大潮洶湧澎湃,逐漸形成了一個咆哮的大漩渦,而張須陀就處在這個漩渦的中心,親歷著滅頂之兇險。雖然現今他對戡亂平叛依舊抱有信心,不過對東征的信心卻正被咆哮的漩渦一點點吞噬而去。
張須陀無意透露自己內心裡的秘密,更不想動搖部屬們的信心,所以他稍加沉吟後,說道,“時間對於我們來說非常緊張,首先要確保水師如期渡海遠征,其次要搶在東征結束,遠征軍歸來之前,完成戡亂剿賊之重任,唯有如此,方能拿到功勳。今白髮賊拿出了與我軍堅守對峙之計策,雖正中我等之下懷,但考慮到某與段使君之間的信任十分有限,為避免雙方產生誤會,某尚需向段使君做出解釋,並建議他即刻命令麾下軍隊撤離卞城、泗水一線,在示敵以弱的同時,營造齊、魯兩軍矛盾重重之假象,以便在我軍佯裝撤離魯郡之際,能誘使叛軍迅速難下攻擊瑕丘,如此我們便能在最短時間內剿殺魯西北諸賊。”
秦瓊等人心領神會,但段文操就未必能心領神會。
張須陀的剿賊計策兼顧齊、魯兩郡,要同時打擊魯西北和魯東北兩地叛賊,有一口吃個胖子的嫌疑,難度很大,而從張須陀本人的立場來說,齊郡利益當然至上,所以段文操沒有理由相信張須陀會傾盡全力幫助他剿殺魯西北諸賊,為此他必然會利用張須陀和齊軍的強大武力,利用魯西北諸賊結盟蒙山的機會,想方設法一戰而定,一舉扭轉魯郡之危機。這種情況下讓段文操依從張須陀的計策去剿殺魯西北諸賊,未免就有些一廂情願了。
段文操遲疑不決,始終沒有命令正在攻打卞城的牛進達主動撤回曲阜。他給張須陀的回覆是,待齊軍佯裝撤離魯郡之後,再命令魯軍撤回瑕丘,是否更為妥當?
張須陀再做解釋,齊軍與叛賊僵持,始終不做主動攻擊,擺出一副儲存實力,準備隨時撤回齊郡的架勢,那麼魯軍必然要做出回應,而魯軍撤回瑕丘,也做出儲存實力之態,等於把雙方之間的“矛盾”和“衝突”暴露出來,正好可以讓叛軍據此做出錯誤的判斷,認定齊軍是真的撤離了魯郡,魯軍也是真的實力不濟,這樣他們才會在齊軍“撤離”後南下攻打瑕丘。張須陀認為,叛軍的實力雖然不足以攻打首府大城,但迫於糧食匱乏,飢腸轆轆,不得不去攻打瑕丘周邊城鎮,所以魯軍以儲存實力、堅守首府來示敵以弱,誘敵攻擊,是完全可行的。
就在兩人書信頻頻往來之際,巨平、陽關和梁父一線的義軍也是頻繁出動,極盡挑釁之能事,似乎有意誘使齊軍展開攻城大戰。齊軍緊守營盤,蓄勢待發。義軍各路豪帥和麾下將士看到官軍不動,膽子便大了,勇氣也上來了,恰在這時,陳瑞向李風雲告急,魯軍猛攻卞城,陪尾山要隘岌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