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也不論官職高低;而是以貴族等級來劃分。雖然先帝已經廢除了九品中正制度;但改革的只是選官制度;而沿襲傳承了幾百年的貴族等級劃分是門閥士族政治的基礎部分;根深蒂固;早已演化為中土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可能因為一個選官制度的改革而受到影響

崔寶德表現得很矜持。以崔氏在中土的傲然地位;到碼頭上迎接一位比自己等級低的貴族;只是表明一種態度;是政治上的需要;至於見面的禮節;還是要嚴守尊卑規則;不能失了禮而徒招恥笑。

費曜只是在崔寶德面前恭恭敬敬;在一群出身較低的諸如鷹揚府軍官、浚儀縣府官吏面前;則是趾高氣揚;不假辭色。

酒筵過後;都尉府的司馬向費曜介紹了天塹關防以東的局勢。

旱災愈演愈烈;大河南北飽受煎熬;受災人口越來越多;舉旗造反的叛賊也越來越多;這是河南局勢迅速惡化的直接原因。以白髮賊李風雲為首的魯西南諸賊率軍殺進中原;沿著濟、菏一線燒殺擄掠;

攻陷濟陰;開倉放糧;吸引了數以百萬計的災民;然後裹挾著這些災民直殺通濟渠;使得京畿局勢驟然緊張。現在魯西南諸賊已經全部開進到通濟渠一線;在浚儀城到梁郡首府宋城這段大約四百餘里的水道上展開了全面攻擊;通濟渠隨時有斷絕之危險;而通濟渠水道一旦中斷;首先受到影響到的就是東征;如果東征因此遭遇不測;通濟渠一線所有軍政官員都將為此付出慘重代價。

都尉府的這位司馬說完之後;大堂上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氣氛沉悶而凝滯;空氣似乎因此變得更熱;全身甲冑的軍官們個個大汗淋漓;但誰也不敢抬手擦汗;連喘息聲都強行壓制了;唯恐驚擾了高踞上座的兩位長官。

“安陽公;可有滑國公的訊息?”費曜忽然開口問道。

安陽公就是崔寶德;全稱是安陽縣公。這個爵位來自他的父親崔彭;崔寶德做為嫡長子繼嗣;承襲了這個從一品的高等爵位。滑國公就是濟陰郡守韋保巒;他繼承的是其父親韋壽的爵位。

“聽說他在東郡的封丘。”崔寶德說道;“濟陰失陷;他難辭其咎;若逃回京畿;必有牢獄之災;所以他只能留在關防之外伺機反攻;以便將功折罪。

費曜想了片刻;又問道;“最近;滎陽鄭氏可曾派人出關?”

崔寶德意味深長地看了費曜一眼;沒有說話。

韋保巒的祖父是中土名將韋孝寬;有妻妾三人;其中一人便是出自滎陽鄭氏;生子韋總和韋壽;而韋保巒就是韋壽的兒子。豪門之間互相聯姻是常規結盟手段;關中韋氏和滎陽鄭氏雖然隸屬不同的政治集團;有著不同的利益訴求;但在利益一致的情況下;兩家的聯姻關係必然能促進雙方之間的合作。在當前這種局面下;兩家就有著共同利益;韋保巒需要保住濟陰以保住自己的仕途;而滎陽鄭氏需要河南的穩定以維持自身利益;所以兩家必然合作;韋保巒若想將功折罪;反攻濟陰;就必須得到滎陽鄭氏的幫助。

只是;費曜鄭重其事的這麼一問;其背後的含義就值得推敲了。

崔寶德搖了搖頭;“東郡災情嚴重;自顧不暇;梁郡烽煙四起;岌岌可危。滑國公孤立無援;有心無力;徒呼奈何。”

費曜面無表情;不過眼裡卻掠過一絲凝重之色。他本意是想借滎陽鄭氏與韋保巒之間的合作關係;試探一下崔寶德對目前危局的看法;而崔寶德雖然沒有直接給其答覆;但言辭之中;已經清晰透露出幫助韋保巒的意思。崔氏幫助韋保巒;實際上就是幫助滎陽鄭氏;而幫助滎陽鄭氏;則出自山東貴族集團整體利益的考慮;這符合崔氏的利益訴求。

“對衛府來說;確保通濟渠的安全;乃首要之務。”

費曜沒有猶豫;果斷表明了立場。我來浚儀;來到天塹關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