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我們貿然出兵;陷入顧此失彼之窘境;不但關防安全保證不了;通濟渠的安全就更難以保障了。”

這就是威脅了;你如果出關救援;戍守浚儀的就是我;而我只要在你背後悄悄捅上幾刀;你就完了。

崔寶德淡淡一笑;微微頷首;衝著堂上軍官們揮了一下手;“散了”

弦月當空;繁星璀璨;沁人心脾的悠悠花香隨著徐徐微風飄過雅緻瓊樓;讓燥熱煩悶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崔寶德端著一杯香茗;輕輕嗅著;仿若沉醉在幽香之中。費曜負手站在窗前;望著夜空中的弦月;若有所思。過了片刻;他的目光慢慢轉到花園中;從五彩繽紛的鮮花上緩緩掃過;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很漂亮。”

崔寶德抬頭看了費曜一眼;不動聲色地說道;“明天又是炎炎烈日。”

費曜沒有說話;轉身坐下;端起香茗喝了一口。

“上蒼正在懲罰我們。”崔寶德嘆道;“東邊的災情越來越嚴重;不出意外的話;大河南北在天災**的雙重夾擊下;要變成中土的煉獄。”

費曜也嘆了口氣;“如果東征能夠推遲一些時間;這些天災也就不會演變成**;無數生靈也就不會悲慘死去。”

這話說得就有針對性了;費曜的試探之意過於明顯;甚至連最起碼的掩飾都不要了;這顯然不符合費曜的身份;由此可以推測出;他肯定得到了上層的授意;誠心要贏得崔氏的合作。

崔寶德沉吟著;慢慢吐出幾個字;“是先有**;然後才有東征。”

費曜的神情依舊從容;但眼裡卻掠過一絲驚色。

崔寶德說的是實情;東征準備期間;大河下游爆發水災;因為賑災不力;導致義旗遍起;由此才演變成**;而**爆發後;東征實際上就處在兩難狀態;若推遲東征;東都的政治鬥爭會愈發激烈;改革阻力太大;反之;若繼續東征;可以暫時轉嫁國內的激烈矛盾;有助於改革的推進;一旦皇帝和中樞利用東征在政治上和軍事上都取得了勝利;那麼必然可以加快改革的推進速度;所以**的出現;實際上是東都高層之間政治博弈的結果。這在中土權力頂層是公開的秘密;只不過大家心照不宣;誰也不會把它說白;但今天崔寶德卻說白了;這顯然是崔氏對費曜所表現出來的合作誠意的積極回應。

費曜心中的驚詫;不是驚詫於崔寶德所做出的積極回應;而是驚詫於背後大人物對這件事的準確預測;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竟然看透了崔氏正在積極謀求的政治利益。

“某在出關前;曾到東都看望了安昌公。”費曜不再出言試探;直奔主題了。

崔寶德面露關注之色;“安昌公已經病了數月之久;如今可有起色?”不待費曜回答;崔寶德又重重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自東征開始;國之鼎柱便依次凋落;人數之多;對國祚震動之大;乃史所罕見。”

費曜聽懂了崔寶德的意思;連連頷首;“安昌公的病情已經緩解;如今不但可以進食;還能稍稍走動了。”

崔寶德神情一動;眼裡頓時掠過一絲喜色。這是個好訊息;十分好的訊息

安昌公便是前朝皇族後裔元文都;是關隴虜姓第一豪門元氏的泰斗級人物。先帝朝;元文都先後出任內史舍人、尚書左丞、太府少卿;為中樞核心大員之一。今上繼位後;對其信任有加;繼續委以重任;先後出任司農少卿、司隸大夫、御史大夫。

元文都不管在先帝朝還是今上朝;都是首屈一指的財政大臣;主掌著中土的財政庫藏;在中樞中始終佔據著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權勢地位非常顯赫。然而;隨著今上加快改革步伐;雙方在財政改革上產生了嚴重衝突;再加上元文都是先帝朝老臣;屬於溫和改革派;與激進改革派在改革思路上格格不入;最終被今上和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