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的官賊,見一個殺一個。”

“你這廝如今也是賊,並不比俺們高貴,竟還如此囂張,頤指氣使,對俺們指手劃腳,惹惱了,一刀砍了你。”

沒實力你就一土鱉,根本就沒有說話的資格,但韓曜無意束手就縛,他底氣壯,他在譙郡登高一呼應者雲集,一夜間就能讓義軍發展到一個新高度,而這支義軍的未來發展,事實上已經完全取決於韓曜將在造反的路上走多遠,所以他根本就瞧不起這群土賊,唯一入他法眼的也就是李風雲一個。

李風雲處處透出神秘,尤其在造反一事上章法有度、深謀遠慮,其眼界之高、心機之深、謀略之出眾,均顯示出其來歷之不凡,所以韓曜對其十分忌憚。另外,韓曜還有一種藏在內心深處的想法,雖然有些不真實,但未必荒誕不經。假若此人此事的背後,都與東都激烈的政治鬥爭有關,那麼韓曜在未來或許能多一個選擇,所以在沒有揭開李風雲的秘密之前,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他有必要與李風雲維持一個良好的合作關係。

現在李風雲的計策擺明了要把他往“死裡整”,要徹底把他推上朝廷官府的對立面,要摧毀他所有的幻想和僥倖,以此來堅定他造反的決心。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足以說明李風雲根本不信任韓曜的承諾,為了確保義軍的安全和劫掠重兵計策的順利實施,他不得不痛下殺手,把韓曜牢牢捆在義軍這艘正行駛在驚濤駭浪中的小船上。

稍加權衡後,韓曜做了退讓,也拿出一個計策,先打津口碼頭,待大火燒起,永城官員組織人手出城救火之際,義軍再趁亂殺進城中,奪取城池。

此計實際上就是義軍攻打夏亭之計的翻版。幾個義軍首領都沒有打仗的經驗,唯一的一次打仗便是昨天夜裡打夏亭。既然攻打夏亭成功了,僅僅隔一天,用同一計策攻打永城應該也沒有問題。韓曜心機深沉,摸準了這群土賊的心理,所以當他提出,城內雖然沒有鷹揚府軍隊了,但還有隸屬於郡府的維持治安、緝拿盜賊、巡守城池關津的地方軍,攻城存在很大風險時,他的計策當即讓義軍首領們怦然心動。

這些地方軍計程車卒皆來自官府徵發的徭役,由本地青壯組成,定期輪換,戰鬥力低下,但關鍵人家在城內,你在城外,一旦在詐開城門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未能成功攻佔城門,那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了,永城十有**拿不下來。永城是個縣城,人口多,財富多,如果拿不下來,義軍擄掠就少,這直接影響到了大家的現實利益。

然而,昨夜一戰,李風雲已經在義軍裡建立了威信,今夜義軍穿著鷹揚衛的戎裝,悄然抵達永城城下,要再打一場必勝之戰,更是讓李風雲在義軍將士心目中的地位急劇上升。義軍是李風雲一手建立的,義軍的生死存亡就是李風雲的生死存亡,這一仗怎麼打,當然由李了算,而韓曜算個什麼東西?理所當然受到排斥,就算義軍首領們認同他的計策,也不會附和和支援。

李風雲一句話就否定了韓曜之計,“同一個計策,在相隔僅七十里的不同地方,在同一天內使用兩次,你當永城人都是痴癲?某可以肯定,只要津口碼頭大火一起,永城便只能出不能進,城門固若金湯,根本沒人能進去。”李風雲手指韓曜,質問道,“你是鷹揚府司馬,帶著一支鷹揚府軍隊,你不去津口碼頭救火,卻匆匆忙忙要進城,為甚?進城的理由是甚?”

韓曜啞口無言。

陳瑞大笑,“不懂裝懂,紙上談兵,自以為滿腹經綸,可以治國平天下,誰知不過是一個狂妄自大的痴子而已。”

呂明星等人卻是暗自羞慚。打仗不同於搶劫,用搶劫的經驗去打仗,必死無疑。李風雲兩眼如炬,一眼便看出韓曜之計中的致命漏洞,若是依了韓曜之計,永城絕無可能拿下。

李風雲不再浪費時間,果斷下令,“依計行事,速戰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