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你把我爹當作你遊戲人間的娛樂嗎?”

“我沒有!那只是場意外!”胸中激盪難平,氣息暴亂其中,擠壓在內,溢上咽喉,令我疾撥出聲,帶著哽咽的沙啞。

“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一切都會好好的。蓉兒,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是不該逃,還是不該面對,還是根本不該愛上你爹。我真的不明白啊。”撐住額頭,我苦笑著搖頭,這緣,這劫,當真讓我如墜雲裡霧裡,看不清觸不到,茫然到恐懼的地步。

黃蓉道:“罷了,現在還說那些有什麼用。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走了又回來,又是因為什麼?”

“當年,家中忽遭變故,我根本來不及準備,就被召了回去。雖立即趕過來,卻還是過了十八年。蓉兒,我知道你爹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苦,我也不求他能原諒我,只望你告訴我,他現在好不好,是否平安。”我老實的回答,既期盼她的回答,又有些害怕。

她垂下眼簾,右手撫上隆起的小腹,皺眉道:“你神通廣大,為何不自己去尋他?傷他的人是你,光問我有什麼用?”

我輕嘆道:“蓉兒,我雖與你們不同,但也只是一個人罷了。就算可長生不老,就算武功高絕,我一樣會傷會死。神通廣大的是神,不是我。我若知道該上哪去尋他,早已經去了。”

黃蓉搖頭道:“連你都找不到他,我又怎會知道他在哪?”

“你是他女兒,這十八年來你們難道一直沒聯絡過嗎?就算他一直在找我沒來見你,你丐幫弟子遍佈天下,總也該知道他的行蹤吧。”我幾乎是懇求一般的說道:“蓉兒,我知道你恨我,我自己又何嘗不恨我自己?只要確定他的平安,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黃蓉長嘆一聲,說道:“霜姐姐,不是我恨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自從你走了以後,他整個人就失控了,日日尋你,不眠不休,一直到筋疲力盡。沒力氣再漫山遍野的找你,他就日日夜夜的吹簫,吹到後來,又日日的咳血。短短几天之內,他的頭髮幾乎已白了一半,若不是師父一直的勸他,他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他……他當真如此?”我踉蹌後退,按上心口,陣陣虛弱的搏動,就像是在抽搐。眼前有些恍惚,黃蓉說的一切逐漸浮現於眼前。黃藥師孤獨的站在屋前,落寞的吹簫,一曲又一曲,耗盡內力將蕭聲遠遠送出。無人回應,就一直的吹奏,直到力竭而血出,順著青翠的玉簫滑落,一滴滴逐漸在地面匯聚成血紅的一片汪洋。青絲瞬間化為白煙,本是光潤的十指枯瘦如柴,幽深的雙瞳失去了所有的靈犀,偶爾轉動,洩出抹不開的悽哀。

胸中的積壓許久的氣息順勢激散,熱騰騰直湧出來,化成一灘顯目的殷紅。按在心口上的手揪緊的衣襟,緊緊纂住,彷彿這樣就能平息下針刺一樣的疼痛。可痛得再厲害,又有什麼用?能緩解他這十八年來所受的苦楚嗎?也許,是我太過自私,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枉顧了凡人的規則,硬將這平靜攪成翻天覆地的混亂。是不是那一天,我若是什麼話也不留,就那樣死了,他便不會受這麼多的苦了?

“你……”黃蓉上前一步,伸出手,卻停於半空。

我苦笑著搖頭,說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早知留有一線希望,會令他傷痛至此,就那樣死了,讓他徹底絕望,是不是會好很多?”

她看著地上那灘血紅,神色複雜,悠悠說道:“這不怪你,一切都是命。如果你那時真的死了,他或許已活不到今天了。當年我娘死後,他是因為我才沒有輕生,而對於你,他已完全什麼都不顧了。”頓了頓,她抬頭微笑,說道:“其實,我應該謝謝你,謝謝你給了他一線希望,讓他活了下來。但是,該要上哪去找他,我卻真的無能為力。我已整整有十八年,沒有他的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