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一個人所思所想,又能參悟幾許?活了這麼久,才看清自己的執念,只是,我能做到像郭靖一樣嗎?明知大勢所向,也依然要與天地抗爭,即使耗盡生命與靈魂也在所不惜。不管結局如何,只為信念而努力,我能嗎?

筷子輕輕敲擊於茶杯上,發出叮叮的響聲,我坐在酒樓裡看著窗外發呆。離開陸家莊已不知幾天了,既不想再被當老佛爺一樣的供起來,又不能夠離開,整日坐在同一個酒樓同一個位置發呆,或回憶往事,或思考那些我可能永遠也不會明白的執念問題。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或悠閒或忙碌的奔波,商販叫賣,討價還價,孩子們的瘋鬧,還有大人跟著起鬨。街道一角,一個大人跟幾個小孩丟石子丟得正歡,叫聲幾乎響遍整條街道。我凝目觀望,不覺想起周伯通,那個老瘋子不知道跟瑛姑妥協了沒有。很久沒看到他胡鬧的身影,還有些懷念呢。

咦?為什麼想到了周伯通,卻感覺那個人越來越像周伯通呢?不過沒道理啊,周伯通明明是個頭髮花白的野猴子啊,這個人的頭髮卻是黑的啊,難道此君返老還童了?

我嘗試性的喊了一聲道:“老頑童!”趴地上認真彈石子的某人頭也不抬的答道:“別叫,等我打贏了這一局再說!”

啊?我震驚,這……這……這是不是太湊巧了?丟下飯錢,我衝下酒樓,奔至他身邊,欣喜的呼喊道:“老頑童,是我啊!”

周伯通抬眼瞧了瞧我,說道:“你是誰啊,很眼熟。”

我嘆了口氣,蹲了下來,揪著他的耳朵柔聲道:“我是你霜奶奶啊!記起來沒有?”

他殺豬一樣的尖叫起來,驚呼道:“啊!霜奶奶!你饒了我吧,你放過我吧,別再讓我去見他了!求你了!”

不會吧,那一次帶給他的心理陰影影響這麼大啊。我鬆開了手,剛要說話,他卻一彈而起,捲起一陣塵土,飛躥逃離。我跟上幾步,瞥見旁邊地攤上的蘿蔔,運足了力氣飛踢射門,就見那蘿蔔塊準確無誤的砸上他後腦,滿分!

“哎喲!霜奶奶,你欺負人啊!”周伯通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髒兮兮的臉上哭得一塌糊塗。

我抄著手站在他旁邊,說道:“嚇唬誰呢?我又沒怎麼用力,趕緊起來。”

他老實的爬了起來,揉著後腦哭道:“都這麼疼了還沒有用力?你想要我的命啊!師兄啊,有人欺負我啊!”

我左右看看圍觀群眾,一扯他袖子,說道:“看你那臉髒的,給我好好洗洗去,我有話要問你。”

“我不洗!我就不洗!”他使勁的扭著身子,開始跟我鬥氣。

我一擰他耳朵,威脅道:“不聽話我立即把你送到四張機那去!”他立即閉嘴,終於乖了。

“喂,這些年你一直都在搞些什麼?”隨便找了條小河,他洗臉,我洗手,一邊洗,一邊打聽我想知道的一切。

周伯通很認真的思考,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到處跑著找好玩的事情做。”

“那,你有沒有見過七公他們啊?”直接問黃藥師的話,這傢伙肯定又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周伯通嘿嘿笑道:“老叫花麼,我到是沒見過。不過黃老邪,前幾年還見過一次。想知道嗎?”

“真的?”我激動得站了起來。他卻揚頭一哼,說道:“就是不告訴你!”

我默然,微笑,越笑越燦爛,卻令周伯通越縮越微小。最終,他實在抵擋不住我這種笑裡藏刀的恐懼,哀號一聲,說道:“我說我說!是在華山,在華山見過他一次!”

“什麼時候?”語調冷酷且焦急,我抓住一絲曙光開始用力將那光明擴大。

周伯通抓抓腦袋,捭著指頭算了半天,不確定道:“好象是六年前,也好象是五年前,記不大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