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時間差不多是過去半個小時,以為又是剛才那個自稱是寧宥同學的人,便欣然起身準備辨認是不是有陳昕兒。可她才走兩步,門外卻大喊一聲,“快遞”。這一下,寧蕙兒的警惕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兒。這麼巧?今早怎麼門庭若市了。她走過去先看一眼門鏡旁邊貼的接快遞需知,然後開啟油瓶蓋一看,果然穿著很像快遞員。她才緊張地問:“哪裡寄來的?誰寄的?收件人電話多少?”

外面的快遞員無奈地照著寧蕙兒的問題讀了一遍。“上海,寧……有?電話是83635577。”

又是女兒的?剛才那個男人也號稱是寧宥的同學,現在快遞也來自寧宥,為什麼這麼巧。尤其是,這兩件事,寧宥都沒電話過來提起。寧蕙兒很想不接快遞,可又擔心快遞裡萬一有什麼要緊的東西。

外面的快遞員等急了,道:“喂,快簽字,我一車快遞都還在樓下呢,萬一被人偷了我可賠不起。”

寧蕙兒終於下定決心,掏出鑰匙,抓起旁邊早備下的一把剪刀一把幾乎一尺長的雪亮廚師刀,毅然開門出去。

外面,快遞員一看見正對著他的雪亮刀尖,嚇得往後退了三步,背頂住對面人家的門才停住。

快遞員害怕,寧蕙兒倒是安心了一點兒,她將家門關上,防止別人衝進去,壯著膽子道:“我看看裡面的是什麼,你再走。”

快遞員小心地道:“你看,快點。”

寧蕙兒揮動鋒利的刀子將箱子拆看,見裡面只是一串兩把鑰匙和一封信。寧蕙兒疑惑,立刻拆信來看。

“媽媽:您看見信的時候,我和灰灰已經到美國了。我們將在美國度過一個暑假,我學習,灰灰跟我熟悉大學校園。怕您擔心,我早已提前幾天拜託寧恕跟媽媽說明此事,希望寧恕已經傳達到……”

快遞員急了,“老太太你快點兒啊,簽字後再看信也來得及啊……喂,你怎麼了?喂……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寧蕙兒眼前越來越模糊,她只覺得渾身無力,身邊似乎有人在喊,但她沒力氣看了,她軟軟地擦著樓梯護手倒了下去。

田景野走上第一階樓梯,回頭嚴厲地看著陳昕兒。陳昕兒已經跟來,可在樓梯面前她還是猶豫了。上去,她就失去這個最好的機會。而那天兒子在電話裡撕心裂肺的哭聲卻扯住了她的兩條腿,讓她無法動彈。她恍惚著站住,懇求地看著田景野,希望田景野妥協。田景野等了會兒,臉上大為失望,回頭再往上走,不再理陳昕兒。而此時,樓道里傳來快遞員的喊叫聲。田景野大驚,下意識地感覺是寧宥的媽媽出事了,他趕緊三不併作兩步竄上去,果然見寧宥家門口,一個快遞員扶著一個老太太在焦急。

田景野一看老太太已經人事不省,便立刻打電話叫急救車。然後才問快遞員:“怎麼回事?是這個門的嗎?”順手將老太太接住。

快遞員忙道:“跟我無關,這老太太開啟快遞看信才幾秒鐘就昏倒了。”

田景野扶著寧蕙兒,道:“你拿信給我看。”

快遞員撿起飄走的信放到田景野眼前。田景野只看到兩行就自言自語地道:“壞了,快遞早到了。你幫我一起扶老太太下去。”

陳昕兒聽到不對勁,猶豫了會兒,磨蹭了會兒,也悄悄跟了上來。才走到這一層的樓梯拐角,就見田景野眼光如刀子一樣射過來,刺得她渾身一個哆嗦。

但田景野沒空大力陳昕兒,他對快遞員道:“沒你的事,多謝你扶住老太太。”他騰出一隻手摸出皮夾,抽兩百元給快遞,“謝謝你幫我一起把人扛下去等救護車,我們抓緊時間。”

快遞員見田景野講道理,當然非常配合,當即收起快遞裡的鑰匙和信塞進田景野口袋,與田景野一起將寧蕙兒扛下樓。經過驚呆的陳昕兒身邊時,田景野怒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