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以前我們住一個小區的,看到小區花園裡很可愛的小男孩,就讓鄰居家的姐姐拍了照片。

其實她還有一些話沒有告訴他,幸村精市不知道,而櫻井由奈卻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他認真打網球的樣子,有多好看。男孩那個清秀的模樣,在她腦海中深深地存在了八年的時間。

八年。。。。。。

那天她明明希望不管他用著什麼語氣,都可以跟她說兩個字“別走”,但是那天的幸村精市和她說的卻是另外兩個字“順風”。

定居在千葉,進了六角中學,立海大和幸村精市,與她再也無關了。

全國大賽那年,六角網球隊的佐伯虎次郎曾經玩笑似地問她,你會不會還是希望立海大能獲勝。

當時的她也笑著回答,怎麼會,我已經是六角中的學生。

但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她最終還是錯過了那場全國大賽,聽說奪冠的是東京的青春學園,並非立海大。

從佐伯口中知道結果的時候,櫻井由奈腦海回想起那天在醫院被她削斷的蘋果皮,還有那個帶著清淺的笑意,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少年。

其實這些年她並不是沒有想到過幸村精市,只是這種想念比剛到千葉的那段日子,終究還是淡了很多。某一天當她翻看自己手機的聊天記錄時,發現最頂端的那些名字已經被一個個替換下去,她默然意識到,在神奈川的一切,似乎都淡了。

鈴聲突然響起,是佐伯打來的電話,是提醒她不要忘記今天他們為她準備的踐行會,她笑著連連說好。

放下手機的時候,手背不小心碰到了剛才隨手置於桌角的相框,“啪”一聲響,玻璃面竟被摔得四分五裂。

她連忙蹲下身子,覺得有點心痛。照片掉到腳邊,她小心地清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卻在某一個側目的瞬間頓時停住。那隻手把握著的碎片全都扔下,轉而驚顫地拾起了那一張照片。

櫻井由奈仔細地看著照片,笑著笑著,笑到哭起來,眼淚就像失去控制的水龍頭,嘩啦啦地往下流,“噼噼啪啪”地掉落在照片的背面,濡溼了那一行乾乾淨淨的字跡

————如果你能看到這個,我願意相信天意。

雙魚座的人,很相信天意。就像幾年前在醫院的病房裡,他也這麼回答她:我想看看天意。

可如今這天意,也終究是讓她錯失了機會,錯過了幸村精市。

自從到了千葉,櫻井由奈很少哭,就連大一她的男朋友被她抓到劈腿之後鬧到分手的地步,本該痛哭流涕的她,很奇怪的,居然也沒有掉一滴眼淚。

前男友對她最後的評價是:沒心沒肺。

而現在,她把那張照片貼在左胸口的位置,終於靠在牆角,泣不成聲。

*

剛到倫敦的那天,櫻井由奈並不是很愉快,因為那天說好來接機的人,根本沒有準時出現。人生地不熟的她只好傻傻地坐在機場休息廳的座椅那裡,時不時打一打那個傳出忙音的電話,最後用私人號碼打給西川瑾,實在忍不住跟她抱怨了一通。

那個接機的男子回電話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那時候的天,已經黑下來了,街道上亮滿了燈,照映出了一片繁華。她站在訊號燈下,夜晚的街頭,很冷,卻沒有下雪。大概又十分鐘,那個男子終於開著車過來,跟她連連致歉。

櫻井的一腔熱情早就被磨滅得所剩無幾,也不想多說話,但還是揚起標準的微笑坐進了副駕的位置。

事情過後,她總是不由地對那個過於消瘦的男子抱以一種不太優的感覺。

一直都沒有接到過採訪通知,櫻井每天在倫敦到處跑到處轉,住著最高階的酒店,吃著很豪華的餐點,感受著那麼奇妙的異國之風。西川瑾在電話裡聽完她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