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感,但這首歌本身,卻讓林在山印象深刻,只因為這首歌的詞作者是——林夕。

其實兩個位面都一樣,可能關於失戀的歌詞比較容易引起共鳴,所以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人們很愛聽失戀歌,越慘情越自虐的歌詞就越容易流行。

林在山第一次聽《我本人》,是在電視中播出的《十大中文金曲》的頒獎典禮上,可能是歌手的緣故,她下意識的覺得這是一首沒有營養的口水歌,要不是看到填詞人是林夕,她可能都不會記住這首歌。他之前一直認為,林夕寫的歌詞,是不會刻意去散播悲傷情緒的。但是,聽完此歌,他仍覺得此曲哀怨十足,是正宗的“苦情歌”。歌詞雖提到脫苦放下,但實在不夠淋漓,或許是林夕想製造些傷感的情緒,去迎合那些喜歡慘情歌的廣大聽眾了。畢竟,人非聖賢,林夕總會有些草草應付的歌詞。

然而,反覆聽了幾次,林在山才發現,這雖是一首“苦情歌”,但卻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苦情歌”,那種不淋漓,其實正是林夕有意為之的高超技巧。

林夕的遣詞造句無疑是精巧和漂亮的,譬如“情令眼淺了便情深”中的“深、淺”,和“無憾也覺得是遺憾”的兩個“憾”,都是其風格化的用字技巧和創作方式。

但這首《我本人》最精妙的地方,還是其獨特的表現方式。

林夕喜歡用佛理入詞導人看破放下,已是人所皆知,而黃偉文也許亦過了那個青春年少的階段,寫了很多教人看開的歌(如《落花流水》,《喜帖街》等),因此,香港樂壇度過新世紀的第一個10年後,自虐的歌越來越少,開導的歌越來越多。

但是,真的每個聽眾都能真正放下嗎?未必。

於是,林夕用一種反其道而行的方法寫了一首特別的“苦情歌”——即這首《我本人》。

他透過勾畫一個懂得放下這個道理的“我本人”,來塑造了一個放不下的“我本人”。這種知易行難,在林夕作品《金剛圈》裡面已有體現,只是,《我本人》的寫法更為精妙。

A段中,“我”已能很透徹地指出了“但凡未得到,但凡是過去,總是最登對”(林夕《似是故人來》)的道理,但卻又偏偏不自主地沉溺在傷感情緒當中,“無憾也覺得是遺憾”。

副歌部分,林夕透過一系列看似矛盾的髮夾式轉折寫法,把這種“還沒捨得轉過身”(林夕《金剛圈》)的感覺進一步放大:“我”在這邊廂沉溺地說“難忘你,好聽過若無其事沒韻味”,那邊廂又立刻透徹地唱“你真人,其實陌生得可以記不起”;“我”剛剛說完忘記,此刻又迅速轉了態度,更堅定更悲傷地說“毋忘你,精彩過別來無恙如遊戲”,而自虐了不夠幾秒,又突然灑脫地唱“我本人,明白什麼都總有限期”。

在B段中,林夕的描寫更為貼近現代人的境況:雖然“我”還沉溺在那段戀情當中,但又被社會所限制,不能如林黛玉那般不顧一切地拋開所有投入其中,於是,“含淚去葬花極麻煩,唯獨怨泣血沒時間”。沉溺痛苦的同時,“我”又不肯承認自己沒有放下,“我”說,如今失意其實只是借失戀去發洩工作的苦悶,但其實工作苦悶,又是否只是失戀的後遺症呢?

B段結束後,第一段副歌中的那種不捨得“太早的開了燈”(林夕《金剛圈》)的情緒,在第二段副歌中延續:雖覺“難忘你,好聽過淡忘情敵沒妒忌”,但我要告訴自己,“我本人,無林黛玉的本領痛心死”;縱然“毋忘你,彷彿要為紅樓夢來連戲”,但我也在提醒自己,“我本人,從來未稀罕過悲壯傳奇”。

最後,“我”說,“我本人,寧願為加班筋歇力疲”,這看似是“專心工作過勞才有資格吐血”(林夕《亦舒說》)的女性自強精神,但其實,這就像林夕作品《一絲不掛》裡面那句“當我工作睡覺娛樂禱告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