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人的代價,是你的死亡,我,我絕不允許!”

燕赤霞顫抖地手高舉著,手中的竹笛“啪”一聲折斷,“就算她死,不!就算我死,我也不用你來管!我不會選擇你的,絕對不會!你究竟明不明白?”

冬天想讓自己不要再顫抖,至少下巴不要抖得那麼厲害,以至於讓她的講話和吞嚥都變成一種痛苦,“我,沒有,錯!”

她沒有錯?她還是這樣咬定著她沒有錯!目光堅定,始終如一,不流淚,不懺悔!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冬天?為什麼是他所喜歡、所愛的這個叫做冬天的女子摧毀掉他這一生惟一的夢想、最大的渴望?為什麼?

“看來,我們來晚了。”一個莽撞的聲音猛地遠遠傳來。

寧採臣揹著因為清明鬼門開陰氣大盛所以才得以逐漸恢復的聶小倩跑了過來,“燕兄,年姑娘,大家住手啊!”

燕赤霞木然地轉頭去看他們,冬天卻眨也不眨地盯著燕赤霞。

“大家不要自己打自己,”寧採臣氣喘吁吁地叫著,“這是老妖怪的陰謀啊。”

“陰謀?”冬天慢慢地掃過他們一眼,“什麼陰謀?”

寧採臣喘口氣,放下背上的女鬼。聶小倩當即跪倒在冬天的面前,“我受老妖指派,騙你前來打攪燕道長施法,損耗他的法力並自,自……自相殘殺!”

“自相殘殺嗎?陰謀嗎?”冬天點點頭,又轉回來看著燕赤霞,“是不是都無所謂啦!”因為不管是怎麼樣的起因都會有這樣的一個結果,就好像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會經過這樣一個痛的過程。

“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我喜歡你;你可以不選擇我,但是我愛你。”冬天直起身體,“你可以為她轉生為人而讓自己去死,但是我不會允許我愛的男人在我的面前死去。”

“你不明白,你什麼都不明白!”燕赤霞絕望地搖著頭,“什麼都不明白。”

“不明白的人是你!”冬天吼道,“我跟嬰寧一樣,我們只是單方面地,做我們要做的事情。”燕赤霞捂著頭,“但是你不明白嬰寧在我心目中的意思!”

冬天的臉色更加蒼白,“我知道你喜歡她,那麼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帶她走……”

“不是,不是,不是!”燕赤霞吼道,“我對她的心一直就像當年送她那隻竹笛的時候一樣。我希望她可以變成人,變成真正的人給所有的妖看,不是妖一旦成妖就這樣一生—世了,只要修身養性,它們可以成為人!那時,那時眾生的命運就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再不受到天道的限制!她是我的希望,我這一生最大的夢想……但是因為你,我就這樣看著,看著我這一生惟一的希望碎成,碎成一片一片……就在,我的面前!你怎麼可以,怎麼能夠……”

“她是,她是你的,希望?!”冬天一個字一個字吐出這些好像瘴氣一樣的話,“這樣為你犧牲的女人,你只當她,是你的希望、你的夢想的工具?”那麼處處阻礙他的自己又算什麼呢?

突如其來的,那些已經過往的夢境忽然闖進腦海——

“你想太多了,”舉著蠟燭的道士安慰道,“我只是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唉,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呢,如果只有十之八九就已經很好了,”道士還是一貫的輕柔口吻,“所以,你還是不要想太多的好。其實,如果你願意好好地修煉,說不定也有得道成仙的一日。”

“為了照顧你,所以我特意從另外一個時空找了一個人來,他的法力說不定還在我之上。總之,這次我們是最後一次見面了,明年就輪到他來看你了。”

燭火晃晃悠悠對映出說話者的容貌,修長入鬢的劍眉,狹長的雙目有著凜然的威儀,而深刻的雙眼皮在尾端卻斜斜掠起,形成俗稱“桃花眼”的鳳目,挺直的鼻樑再加上完美唇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