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覺得——”

“高貴?”海明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笑起來。

“那皇兒想到足以與人家匹配的女子了嗎?”

勃長樂笑道:“自從皇姐出嫁以後,宮中適齡的公主就只有錦繡一人,朕覺得她秀外慧中,嫻淑溫婉,配賀蘭公子最好不過。”

太后的面龐在明亮溫暖的大殿中異常端莊,她口中逸出一聲悠長的感嘆:“嫻淑溫婉麼——那皇兒可曾問過,人家可有心上人,願不願意結這門親事?”

“有也好,沒有也罷。錦繡生在皇家,當知這宮牆之內,哪裡能隨心所欲。不要說公主,民間女子又有幾個是可以由著自己喜歡來擇婿的?她喜歡不喜歡,不是朕,更不是母后需要擔心的問題。況且以賀蘭公子的身份地位,相貌風度,哪一點能讓她挑出半分毛病!錦繡這丫頭一向聽話,朕想在這件事情上,她也不會反對!”

太后明知道他避重就輕,也笑而不答。

既不拒絕,也沒有明確的同意,倒叫勃長樂心裡摸不清楚,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既然如此,就讓賀蘭公子時常進宮,讓錦繡多見見他,要是雙方情投意合,皇帝再下這個旨意也不遲。”

海明月臉上的笑容雲淡風輕,可是語氣卻是毋庸置疑,不容反駁。這讓勃長樂心裡,有些不安。

那麼,海明月心中,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呢?他的眼睛不由自主落在萱兒的臉上,嘴角揚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

賀蘭雪跪在殿下,海明月微笑起來,“平身吧。”

“謝太后。”

海明月的眼睛落在賀蘭雪身上,頗有些審視的意味。殿下這個月白衣衫、蒼白俊美的年輕人,她很多年前,便已見過。只不過,那時候的他,不過是個幾歲的孩童。再次見到,讓她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滋味。有一些刻意遺忘的記憶,已然衝開閘門,慢慢湧入。

但是她的臉上,依舊是恬靜安好的微笑,“知道哀家為什麼要召你進宮麼?”

賀蘭雪嘴角一絲清冷的笑意如碎冰瑩雪,“草民不知。”

一句草民,聽得海明月一愣,繼而想起,大曆一朝,文武臣之間涇渭分明,除皇室國戚外,文臣的晉升可以考核而上,也可以依靠上司或皇帝的青睞提拔,不同於武臣們以軍功晉升。而賀蘭雪既然是賀蘭家的人,本可以求得家族世襲的蔭賞,偏偏他的身份極為特殊,便自動自覺避開了這些,他在朝中並無職務,可在賀蘭家地位超脫,可說賀蘭家大半的生意都在他手上。一旦成為了駙馬,可以在朝中得到一個不上不下不重不輕的職位,可是他在賀蘭家掌控的一切都得移交旁人。皇帝到底是打的什麼鬼主意,海明月心裡還是有底的,只是會不會讓他如願,就很難說了。

海明月面容平靜,可是心裡卻很不平靜,“哀家以為,賀蘭公子是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是不用拐彎抹角的。”

“請太后明言。”

“哀家有一個女兒,生得聰慧嫻淑,美貌無雙。可是,到如今也無人足以匹配。不知道賀蘭公子,是否有足夠的信心,可以配得上哀家的愛女。”

賀蘭雪本來淡漠的臉上逐漸顯露出某種奇異的神情,像是在大海中漫無邊際漂泊的迷茫的旅人,突然找到了方向。他決定就此抓住這次表白的機緣,“如果真是太后的女兒,我有足夠的信心,天下間,除了我,再無一人堪以良配。”

他已不再自稱草民,明明十分不敬,可是海明月只是靜靜聽著,除了略微點點頭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聽完他所說的話,她的嘴角露出微笑,“哀家的話,相信賀蘭公子能夠聽懂。哀家只有這一個女兒,沒人知道她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哀家相信,她不僅值得你的珍愛,她值得世上任何一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