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致死的悲慘下場。

煎熬了幾天工夫,寶玉終於準備妥當,拖著疲憊的身子,跟襲人要了通行手牌。

“爺,您讓我好生放著,我就藏得安穩。”

襲人溫柔的給寶玉整理衣裳,趁寶玉埋頭苦讀的時候,還用絹帕給寶玉擦拭了臉、手,連著指甲縫裡的墨漬,都給仔細擦拭乾淨。

寶玉接過通行手牌,在夜色中逐漸走遠。

兩眼無神,身子晃晃悠悠的,有時被樹枝掛了腦袋,那也是渾然不覺。

因為寶玉的心神大多數都放進了文山裡苦讀,剩下的那一點靈性,就是為了走路準備的。

寶玉跌跌撞撞,終於到了藏書閣。收起心神,猛然灌了一整壺的烈酒,辛辣的味道,到底讓寶玉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舒坦!”

寶玉拍拍腦袋,大步走進。

身後,蝸足悄悄露出身形,跟了上去。

“好個賈寶玉!我就知道你忍不住!”

蝸足笑得十分痛快。

這一次,寶玉直接上了藏書閣的二樓,蝸足在身後跟著,堂堂進士文位做這樣的小人行徑,沒來由的都不覺得羞恥了。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蝸足多少有點以大欺小的‘內疚’,但是到了現在,早就不敢把寶玉當成新晉的秀才。

只見寶玉上了二樓,毫不停頓的,直奔最近的書架。

上面有一卷古冊,正是孔夫子的《論語》。

【第一座文山上的書籍,好多些都跟論語有關,只要把這個琢磨透了,起碼能舒坦半個月。】

寶玉這般想著,就把這卷竹簡制製作的古籍開啟了。

身後,蝸足瞪大了雙眼,嘴角,已經痛快的咧到了臉龐中央。

“很好,我就知道你忍不住……”

老懷大暢,蝸足心滿意足的低聲輕喃。

而此時,寶玉已經站在了自己文山的山頂。

留下的一絲靈性,帶著些許猶豫,向那捲竹簡,略微撒去了一點眼角餘光。

驀然,文山中天幕變色,大地翻騰,只見半空之中,不斷出現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進士。

這些進士全都手捧論語書卷,口中帶著才氣如雷,把自身對論語的理解,全都吟哦了出來。

如果只是一名進士的虛影,就是諄諄教誨,讓人受益。

但是這裡,足足有上千名的進士虛影!

其中多數理解大差不差,但是也有很多對論語的理解,其實是背道相馳。

更可怕的是,這些理解中全都包含了海量的才氣,要把自身的感悟灌進寶玉的耳朵,烙印在寶玉的腦海,篆刻進寶玉的靈魂!

互相沖突,相互碰撞,是為

千士轟鳴!

寶玉只覺得腦海劇痛,充滿矛盾的學識、見解,好像要扯碎他的靈魂。

而且事實上,寶玉處在文山裡的靈魄,已經開始崩散了。

是一塊塊面板、一塊塊血肉的掉落,這不是蒼天對文人的痛苦考驗,而是真真正正的,徹底的毀滅。

幸好,寶玉早有準備。

這幾天時間,寶玉苦心鑽研的,正是關於論語的所有註釋書籍。

正是這浩如煙海的註解,讓寶玉可以如同海納百川,能夠挨住這前士轟鳴的第一擊。

【幸好多研究了幾天,不然這第一輪,就要受到重創。】

寶玉暗自後怕,抬頭看半空中的上千名進士虛影,扯出一個意思古怪的,也很深長的笑容出來。

“諸位,你們只是才氣幻化的虛影,只是對文章的理解感悟,沒有真個靈性的。”

“那麼,晚輩不客氣一次,你們也怪不得晚輩不是?”

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