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柔聲說道:“要不然,侯爺看會兒書?”

寧致遠拿起案上的《河防一覽》。卻又觸動了心事。

寧府的名聲早就被寧致達毀了,這一點他心裡清楚,可是他沒想到,寧致達的名聲對他的影響是這麼大。

他剛去運河上任的頭幾天,因為天寒地凍,運河還沒有開工。只是做些籌備之類的事情。沈萬宏對他倒也十分幫襯,閒暇下來便會叫他進帳,拿出河防圖來一處一處細細地和他講解探討。

他本以為只要他能做出成績來,便不會有人認為他與寧致達是一樣的人。

可是今天他卻無意中聽到下面官吏的交談。

“……朝廷也真是的。頭裡派來一個不幹活只會添亂的靖遠侯也就罷了,這回又派來一個。也不知道咱們這裡是來修運河呢,還是來封侯拜將呢!”

一陣笑聲過後。又有人說道:“一看他就是個公子哥的模樣,朝廷的事咱們管不了,只有求菩薩別讓這位侯爺給咱們再添亂就行了!”

馬上有人介面:“誰說不是呢!先前那個侯爺,開工兩個月都沒見過他人影兒!來了兩次,說的狗屁不通,當真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不懂也就罷了,還把大舅哥都安排到咱們這兒來了,哎呀,難不成當這運河是他們家的了?”

“你知道什麼啊,不是大舅哥,是人家侯爺的親小舅子呢!”

……

再往後的話他聽不下去了。

握緊了拳頭,他竭力剋制著自己衝進去怒吼的衝動,轉身離開了。

這些人的嘴巴的確是太過刻薄了些,可是,要不是有寧致達在前頭做的榜樣,別人又怎麼會有這樣先入為主的想法。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些閒言碎語又算得了什麼。他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只要他能做出成績來,自然堵得上這些悠悠眾口。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些話就像揮之不去的蒼蠅,不停地在他腦海裡嗡嗡作響。

所以他回來的時候臉色才會那麼難看。

又不想讓家裡人跟著擔心,所以他不能說。

男人,總是要負擔起更多的責任。

書香抬頭看著寧致遠,好一會兒的功夫了,他手中的書一頁都沒有翻。

他這是怎麼了?

書香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輕聲說道:“妾身吩咐小廚房煮了參芪湯,先出去給老夫人和二夫人送去。”

寧致遠默默地點點頭。

書香出了房,錦瑟和碧萱忙迎了出來。

書香吩咐錦瑟:“你帶人把參芪湯給老夫人和二夫人送去。”

說著話綠雲也回來了,書香示意綠雲過來。

綠雲跟著書香去了廂房。

書香坐下便問道:“侯爺這是怎麼了?”

綠雲說道:“奴婢也不清楚,聽門房說,侯爺回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大好看。”

書香說道:“去問了長興長旺了嗎?”

長興和長旺是跟著寧致遠出門的小廝。

綠雲說道:“問過了,聽說……”綠雲頓了頓,說道:“……像是侯爺在運河那邊聽了什麼話。”

書香看著綠雲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由得起了疑心:“聽了什麼話?”

綠雲有些難以啟齒,蹙著眉頭低下了頭。

書香看在眼裡,便猜到定是些不好聽的話:“是關於咱們家的?”

綠雲低聲說道:“……是有人在背後嚼碎嘴子,編排從前大爺的事。”

書香頓時瞭然。

寧致遠一定是聽到了有人說寧致達的壞話,卻又不好出口反駁,這才受了悶氣回來。

運河那邊除了沈萬宏便是寧致遠最大,在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