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小約補償吧!

“你要是冷先回去,我一個人會做得更順手。”平常人是耐不住這裡頭的寒意,她能理解。

一聽她要趕人,他無賴的又發揮纏字訣。“不冷、不冷,要不要我幫你?”

婦唱夫隨嘛!雖然有點大材小用。

要是雲家的長輩看他卑躬屈膝地為死人服務,肯定會捂著承受不了震撼的心臟大喊一聲孽子,堂堂雲氏未來的族長竟然做出如此不合體統的行為。

說不定會需要幾輛救護車和警車,把氣到中風的老人家送往醫院急救,把敗壞門風的他關進黑牢反省,等生出符合一族族長的沉穩內斂再放他出來,以免讓祖宗蒙羞。

“你會替死人化妝?”她遞給他一支眉筆,看他能否化腐朽為神奇。

“不會。”但他會畫圖,建築草圖。

“那你能幫我什麼,破壞屍體嗎?”人死還要受苦,對死者不敬。

楊雙亞的職業是化妝師——專替死人化妝,是這一行的佼佼者。

“寶貝,別小看我喔!我可是得過世界級建築師獎的大人物,構圖和著色方面絕難不倒我。”不過把人面當畫紙嘛!有什麼困難的。

雲中嶽當真化了起來,有模有樣地替七十多歲的老先生塗紅抹綠,無視她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

“你當是在繪畫比賽不成,上點膚色掩去蒼白就好,不用故意畫個大花臉。”顯得不倫不類。

一看他慘不忍睹的傑作,楊雙亞差點失笑的握不住修顏刀,以專家的手法教他如何為死者上妝,讓已僵硬的軀體重新擁有猶如生前的模樣。

不是每一具屍體都能完整的壽終正寢,遇到車禍或被兇殺的往生者就比較麻煩,面目全非還好修補,順著輪廊抹上石膏再上色便大功告成,若是斷手斷腳、支離破碎就難處理了,有時花上一整夜還完成不到一半,得一塊一塊黏補,以銅線縫合。

“這工作還真不輕鬆,不好賺吧!”看起來簡單,其實很費工夫。

雲中嶽瞪著滑掉的彩筆,不懂同樣是為死人上色,為什麼他撲上的粉不會附著在臉上,反而像噁心的鼻涕一坨一坨的。

“從五千到一萬不等,遇到較難處理的屍體另行議價,大概五萬到八萬左右。”她一個月接十個客人就能富裕過活。

晝伏夜出,日夜顛倒,雖然辛苦了些但值得,一般上班族的薪水還不到她的一半,可上班的時數卻是她的三、四倍。

說起來她也是個不喜歡接受約束的人,硬性規定的上班時間對她來說是件苦差事,她沒辦法朝九晚五上下班,替死人化妝這工作較為彈性,時間由自己分配。

“呼!好工作……”很有賺頭,可是……“該死的,他都死了為什麼還會動?”

驟地一舉的手剛好戳到雲中嶽的眼睛,痛得他哇哇大叫。

“那是人死後殘存在腦裡面的反應電波,在受到外力壓迫後會向外釋放,連線神經最近的部位產生動作,造成繃緊與抽搐現象……”

她侃侃而談人體的基本構造,從四肢的骨骼談到筋脈,而後轉向她專精的腦部細胞,以專家的口吻描述人停止呼吸後能有幾成藉由腦部刺激而復活的機率。

楊雙亞不曉得她此刻飛揚的神采多像病理學家,用著簡單字句解釋艱澀的專有名詞,展現潛藏的才能。

父親的研究她雖未實際參與,但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吸收了一些精華,經由大腦思考儲存後,高智商的她自然而然的記住一些研究成果。

這也是他們被窮追不啥的原因之一,那些穿著科學家外衣的狂熱分子不僅要他們腦中之物,甚至不放過開發兩姐弟的超高智慧,利用他們的聰明才智為其所用,好達到利己的目的。

“亞亞,你確定你只是個平凡的化妝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