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繼續朝山上而去。雨愈發大,打在臉上冰涼無比,不一會兒就將她臉上泥汙衝了個乾淨,卻也將她的髮髻打散,令頭髮一綹一綹粘在面頰上。

這時候平阮兒腦海中也愈發清醒。

這麼大的暴雨,幾乎可以將整個鹽場摧毀,而在此之前,軍中卻無人預測到這一場雨,或是說,根本就沒有人關注天氣。

然而鹽民卻不一樣,他們以鹽為生,曬鹽時更需密切關注天氣變化,匯龍河從雲龍城到豐州,航運發達,這也讓他們天生對天氣就比較敏感,就如水手一般。

前胸後背貼緊的濡溼衣衫此刻與淋漓大雨一起提醒著平阮兒,他們先前忽略了很重要的資訊。

如果這場雨是鹽民們早就料到的,如果鹽民要對赤焰發動攻擊,那麼他們絕對不會選擇暴亂這等以卵擊石、不自量力的方式,但如果不是暴動,又會是什麼呢?

莫非……他們要放水淹城!

她突然被心中想法嚇了一跳!

然而,還未等她自我否定,入目的畫面就落實了她心中猜測。上百名披著蓑衣的魁梧漢子正在雨中不斷地挖著鹽湖的堤岸,可以見到一旁被衝散的泥土堆,想必先前山道上的泥土有部分便是從此處被雨水衝下去的。

為了平時放水給鹽田,當年修堤之時就特意裝了閘門。此刻兩側的堤岸已經被挖得鬆動了,一旦閘門開啟,湖水湧出,洶湧湖水的力量必會將整座堤岸沖毀,屆時整個湖的湖水全部猛然朝山下灌去,方向不可正衝著豐州城!

所以只待把中間閘門開啟,就可以令鹽湖傾瀉而出,水淹鹽城!

平阮兒曾經看過襄陽湖風陵渡口的閘門設計,又對兵器設計、機關術感興趣,所以立即意識到了情況的緊急。

儘管這時候她很擔心楚軻,卻無法放下眼前的情況不管!別說今日下暴雨,便是晴天,若鹽湖的水真讓他們放出來,也定會讓豐州城陷入癱瘓,更何況此等情況!

如今豐州城內可是駐紮了她赤焰軍近十五萬士兵,再加上城內百姓十幾萬人,也就是三十萬條性命,一旦閘門開啟,定然倖存無幾。

殘月彎刀滑下,平阮兒緊了緊彎刀手柄,彎腰乾脆利落地將沾滿溼泥的褲腿劃掉,同時腳一蹬,飛身直上,登時脫掉了沉重的鞋子。同時她藉著蹬落的鞋子,足尖點在上面,半空中一個旋身就飛到了堤岸上。

這群鹽民想必是先前徵東大軍攻佔豐州城之前逃出來的,或是隱匿於山上的,此行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開啟閘門,因需要秘密行事,所以並無任何類似於火把之類的照亮物件,其實就算有,暴雨這般大,估計也點不燃。

不過這黑暗正好給了平阮兒些許便利,對於習慣暗殺的她而言,黑暗算不得什麼,並不阻礙她的行動。

在修煉鏡花水月之後,她的輕功早非昔日能比,是以此刻她只著襪子輕巧落於地面也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她卻未曾想過要隱匿自己的行蹤,一人對百人,發現只是遲早之事,她要的不是最後自己能逃出生天且毫無痕跡的暗殺,而是一場爭搶速度的屠殺!

只見她冷刀一翻,身形扭轉,剎那寒光耀眼,便是兩個壯漢倒下。手中彎刀如殘月,浸透冷輝,完全沒有沾染半分鮮血!隨即她一腳踏上大漢倒下的屍體,運足內力,霎時如天上閃電飛逝,幾個閃身之後,她離閘門又進了些。

閘門的開關閥門在水下,此刻她並不敢確定對方進行到了哪一步,只能從挖堤的人的行動判斷出水下的人還未成功。

手腕一轉,剎那血光乍現,鮮血飛濺!

她如鬼魅般穿梭於人群中收割性命,殘月彎刀在她手中舞出數道殘影,如嗜血神兵,所過之處,無不見血。

“有敵人!”立即有人喊道,然而話音剛落,迎面就是一刀,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