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聰這次知道自己是真的死定了,心如死灰,一點僥倖的想法都沒了。

一共七個人,全部被帶來。

這些人,面板黝黑,穿著寒酸,都是靠賣一膀子力氣吃飯的人。

他們七個人,現在有繼續在工地幹活的,有蹬三輪車的,有給人修輪胎的,還有給搬家公司幹臨時工的。

當他們七個人,被尊衛冷漠無情,態度蠻狠的帶走時,還都不明白,究竟怎麼了。

可當七個人在廣場外面碰頭,看到其他六個人和自己同樣的待遇後,卻都從心底裡升起了莫大的恐懼。

全都想起了,八年前,那段塵封往事。

當被扣押著走進廣場,當看著渾身帶傷,口吐鮮血的趙聰,狼狽不堪的跪坐在地上。

當看到趙聰身邊那五具,橫七豎八,脖子被抹的屍體。

這七個人,全部兩腿發軟,還沒到跟前,就走不動道了。

都是被尊衛給拖行到跟前的。

“跪下!”

“跪下!”

蘇懷祥正是這七個人中的一個,當被尊衛一腳踹在腿彎處,跪下之後,就一臉悽然的垂頭不語。

可以說,蘇懷祥和許大年是最親近的工友,沒有之一。

只因為,蘇懷祥和許大年是同鄉同村。

八年前,正是蘇懷祥帶著許大年進城務工的。

而在許大年被趙聰推下樓摔死後,本最應該要為同鄉伸張正義的蘇懷祥。

卻沒有逃過金錢的誘惑,收了趙聰給的最多的一筆錢,成為了指認許大年死於意外的幫兇。

後來,他心中有愧,把實情告訴了許則成的奶奶,但因為愧疚感,讓他不敢繼續在村子裡生活,便舉家搬出了村子。

這些年來,許大年的死,就像是一根刺,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的靈魂,令他寢食難安。

他本以為,八年前,拿了趙聰給的那筆不菲的錢,從此以後,可以活的更好,可以給父母妻兒,帶去更好的生活。

可誰知道,現實是,那些錢並沒有對他的生活起到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只不過變成了家裡如今老舊的彩電和洗衣機,其它的,幾乎都忘了拿去幹嘛使了。

唯獨心中的愧疚,自我的譴責,卻一直如影隨形,鞭撻著他的那顆已經骯髒的心。

韓九麟看了眼趙聰,問道:“現在,你還要為自己辯解嗎?”

趙聰心如死灰,面色呆滯的搖了搖頭,連一個字,都沒有力氣說出口。

“許則成。”韓九麟看向許則成。

許則成用力抹掉眼角無聲湧出的淚水,回頭看了過來。

韓九麟正視著許則成的雙眼,說道:“你父親死的那天,在場的人都在這裡了。

他們有殺你父親的仇人,也有看著你父親死去,卻做偽證,讓兇手逍遙法外的幫兇。

今天,他們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希望,今天我為你報了這個殺父之仇以後,你可以放下仇恨,好好跟你師父修行。

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