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心口,一副驚魂未定的神情,壓低了聲音幽幽道,“每回看著他就��幕牛�膊恢�俏�裁礎!�

沛國公側過眼望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不滿,卻也沒有說什麼。

踏出嵩華廳,桂嶸上前幾步,將將替他繫上了流雲繡月披風,姚尉便有些按捺不住,腳下的步子一動便朝嚴燁走過來,低低地喚了聲,“督主……”接下來的話卻被他抬手製止了。

修長白皙的食指豎在那張涼薄起菱的唇前,嚴燁的眼風流轉間自成一股悠然風流的況味,徐徐道,“跟我過來。”接著便旋過身朝瑞王府的後院兒走過去,避水的油靴踏過瑩白皚皚的雪地,留下兩行深深淺淺的鞋印。

前廳裡全是些朝廷裡的大臣,從來都是他抓著他們的辮子,若一個不慎教他們拿去了他的把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

落下的雪又漸漸大起來。北方十月的天氣,貫是一派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桂嶸跟在後頭撐起了油傘,有些艱難地舉起來撐在嚴燁頭頂。

桂嶸還是個不足十四的少年,個頭兒什麼的壓根兒還沒長全,往嚴燁跟前一立,將將胳肢窩的位置,踮著腳為他撐傘的模樣很有些滑稽可笑。嚴燁側過頭瞥了他一眼,輪廓精緻的側臉有一種流風迴雪的姿態。

“累?”他慢悠悠問道。

“……”桂嶸只乾巴巴地笑,悻悻應了個不累。

嚴燁揚起唇角繼續往前走,地上的白雪泛著光,他玄色刺金的曳撒帶擺出一道道漂亮的弧度。三人繞過屏門,走過遊風長廊,最終在瑞王府花園兒裡的望月亭裡站定。

桂嶸將油傘收起來,小跑著到石凳前,拿袖子仔仔細細地擦了擦,臉上帶著笑容朝嚴燁恭敬道,“師父坐。”

嚴燁淡淡唔了一聲,一撩披風坐了上去,微微垂著頭,透出一截兒白玉般漂亮的脖頸,在雪光下格外旖旎。他望著遠方連綿的山脈,神情格外專注深遠,深邃璀璨的瞳孔裡照入山光雪色,倒映出些許風景,薄唇微啟,淡淡道,“出了何事?”

姚尉張了張唇正要開口,眼睛又朝四下望了望,確定四下無人後方才道,“督主,太醫院裡有一個姓孫的,似乎是發現皇上的病症是被下了毒。”

此言方落,嚴燁還沒開口,倒是桂嶸先穩不住了,他臉色倏地大變,沉聲道,“是哪個不要命的這樣多事?”

嚴燁的神色裡透出了些許不悅,一個眼神掃過去,立時讓桂嶸嚇得噤了聲,連連道了幾句徒弟莽撞了。他收回眼,不經意地瞥過望月亭下澄澈的湖面,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玩意兒一般,眼神之中折射出絲絲興味來,勾起唇角緩緩道,“孫太醫?是那個年輕人?”

“正是。”姚尉回他。

嚴燁哦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淡淡的,“瞧瞧你們一個二個嚇得這樣子,就算是查出皇上中了毒又怎麼?無憑無據,誰也懷疑不到咱們頭上來。”

“可是師父……”桂嶸不安,“伺候皇上起居飲食的,貫是司禮監。”

“又如何?”嚴燁神色間透出幾絲譏誚,“若是真懷疑到了咱們內監頭上,便扔幾個替死鬼出去頂了這口鍋子。現在天下不太平,太醫院那群人最關心的到底還是皇上的龍躬,他們費盡心力地要治好皇上,那就讓他們治。”

“……”桂嶸同姚尉相視一眼,只沉聲應了句是。

嚴燁的眼神仍舊沒有從湖面離開,眉眼間的興味愈發地濃起來,又道,“你們先退吧,我在這兒透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