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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將趕回府衙,連喝口水的功夫也沒耽誤便往督主住的千歲堂走。一路行色匆匆,腳下的步子急而快,趕著去跟嚴燁覆命。
行至千歲堂門口,桂嶸正端著一個黃底藍邊牧童橫笛青花茶盅要推門進去,見了他不由喲了聲,掛著個笑容招呼,“走了這麼些日子,千戶您可算回來了。”
姚尉點點頭,脖子伸了伸朝裡頭看,頗小心翼翼地問,“督主起了?”
桂嶸頷首,推開門邊走邊說,“千戶進來吧,您又不是不知道師父的習慣,哪回能睡過卯時三刻。”說罷又想起另一件事兒,略抱憾又羨慕地看他,嘆道,“可惜了,這回除夕您沒在廠子裡過,不過音素姑姑前兒託人給您捎了雙新鞋子過來,是她親手納的呢。”
聽見妹妹的名字,姚尉素來漠然的臉上興起微微波瀾。他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音素還好麼?”
“好著呢,”桂嶸將茶盅端著往裡間走,回他說,“聽小周子說的,她比昨年還胖了些,臉圈兒子上都有些肉了。”
有肉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姚千戶臉上掛起個笑容,長肉好,他的妹子打小就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見年也難長几兩肉,可見陸家小姐待她不錯,心中不免也跟著欣慰幾分。
兩人正說話,便聽見裡頭傳出個略微低冷的男人聲音,聽不出喜怒,“大清早的,什麼事聊得這樣高興。”
他抬眼去看,只見雕花的窗格子前立著一個高個兒的背影,一身暗絳色的常服。嚴燁的身量高,修身玉立,一頭如墨的髮束起,一絲不苟地規整。他側目過來看兩人,唇角帶起個不鹹不淡的笑。脫去宦官的衣袍,他玉樹臨風,儼然一個貴家公子般倜儻瀟灑,“何時回來的?”
姚尉趕忙收起笑,朝他恭恭敬敬揖手,說,“屬下才剛回宮,立時便來見督主了,不敢有耽擱。”
即使是他最得力的幾個心腹,他們仍舊不敢對嚴燁有任何怠慢。整個大梁人盡皆知,這個廠公是尊笑面的閻羅,無論表面上多麼和善,內地裡永遠是一把冷刀子。他們尊他敬他,然而更多的也是畏他。
嚴燁淡淡嗯一聲,“事情料理得如何了?”說著便走到墊著狐狸毛的花梨木椅子上坐下來。
姚尉的身子仍舊埋得低低,神色恭謹地回,“此等逆賊,屬下已照著督主的吩咐,將其正法。”嚴燁行事素來狠辣,教誨他們這班廠臣亦是時時不離斬草除根,他略思忖,又補充一句,“一
家老小,合八十人,盡已處死。”
桂嶸捧著茶盅立在一旁,垂著首低著眼,估摸著兩人已經說完了正事兒,方才將手中的茶盅給嚴燁奉過去,笑著說,“師父,這是新入的老君眉,您請用。”
嚴燁接過茶抿一口,復又將茶盅擱在了一旁的雲腿細牙桌上。
這段日子前朝愈發不安穩,文武兩黨成天上摺子互相彈劾,大有狗咬狗的架勢。他冷眼旁觀,瑞親王到底是戎馬出身,智謀並不算足,腦子遠遠不及沛國公。這個陸元慶生得一張好嘴皮,一副三寸不爛的舌頭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然而瑞王畢竟手中有虎符,兵權是個好東西,能將人捧上天也能將人摔成泥,只要虎符一日在瑞王手裡頭,他便不可小覷。
嚴燁眼中驀地陰冷下去,虎符這東西不到手,大事便成不了。只是……暫時急不得,文宗皇帝的命教他半吊著,他還沒有耍盡興,大梁要亡不過是早晚的事,來日方長,他大可同這幫子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