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是啊,他不敢給我任何承諾啊。那一瞬間,我幾乎想要告訴他萊米絲和喬治的事,可醞釀良久,還是沒有說出口。如果他知道了,憤怒不已,說明他多多少少是在乎萊米絲的,我不願見到;如果他不夠憤怒,依然選擇繼續維持和萊米絲的婚姻,那我的失望一定更深一層,亦是傷痛。就這樣把事情埋在心底,當作我愧疚的紓解吧。

深吸一口氣,收集全身每一寸經脈的決心,艱難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就這樣吧。”咬著唇,用我所有的勇敢,終於轉身離去。而這一次,他猶豫著、掙扎著,卻終究,沒有做出任何挽留。

☆、137 懷孕

因為來得匆忙,爸媽在迪拜的過境簽證只有96小時的有效期。OM短短四天,大多都消耗在了醫院。我請了幾天假,專心致志地陪著他們,也讓他們陪著我。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爸爸的這場暈厥是早就計劃好了的。雖有欺瞞,但當時當地,他也是真的心力交瘁、絞痛難耐,因而後來對我所做所說,亦是真情流淚、沒有絲毫摻假。

我沒有怪他,一點也沒有。就好像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也早就明白這才是正確的道路。這庸常俗世太多詭譎變幻,搖搖欲墜的身份又怎麼可能支撐得起易碎的感情?我和穆薩看起來似乎一直在努力,卻始終是兩隻無頭蒼蠅,不知道應該往哪兒鑽。我們都在為愛妥協,但是,雙方都妥協得不夠多。

四天後,我送爸媽離開迪拜。看到他們鬢角的花白,像是有一根細弦狠狠地切割著我的心。目送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直到衣角完全消失在安檢的拐彎處,我才回過神,拖著沉重的步伐,舉步維艱地踏上了歸程。

這一次,我是真的疲累無比,下定決心離開這段畸形的愛情關係了。

最初的相遇,始終是最美好的,那是充盈著希望的一段時間。縱然有禁忌、有戒律,卻無法阻擋兩顆年輕的心靠近。到後來,我們之間便只剩下殘酷現實的考驗。傷痕累累,彼此掙扎。我想起“水煙庭院”裡穆薩的臉,他應該也是撐到了極致,所以當我提出分開時,他沒有說一句挽留,到現在,也沒有。

我們在最痛徹心扉的時候分手,留給彼此的,是一道又一道難以癒合的傷痕。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遺憾,或許我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唯一幸好的是,隨著研究生課程的逐漸結束,我去教室的次數越來越少,大多數時間都在替艾默丁教授做專案研究。不過,就算我去教室,也極少看見穆薩。他要麼缺課,要麼踩著上課鈴聲來、踩著下課鈴聲走,等我在前排慢吞吞收拾好東西回頭時,他早已不見人影。

我們默契地用這種方式錯開見面的時間,但是,他一定比我更辛苦。因為我不用看見他,而他總是不得已在上課時瞥見我的背影,那一定是件很心痛的事。

這段日子,陪我最多的是連翩,其次便是雲宇樹了。

“對不起,我沒想到她和你家人會有聯絡。”雲宇樹已經知道我的父母是林悅叫來的,對我再三表示抱歉。

“不能怪你,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的。”我說,“至於林悅,我是不會再和她接觸了,能躲多遠躲多遠吧。”

“我現在也是這樣的,林悅後來還找過我幾次,但我實在不想見她了。”雲宇樹微微一訕,似乎不想再說這個話題。過了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把目光轉向我,說道,“對了,尹千言和嚴華要結婚了。”

“啊?”想起當初尹千言和她丈夫離婚時,何其掙扎,轉眼之間,竟是修成了正果。喟嘆之間,不禁想起了我和穆薩,當初兩對人同時被撞破,可如今,他們執手相攜,我和穆薩則各奔天涯。

“他們要在迪拜辦婚宴嗎?”我問雲宇樹。

“當然不會,我們這些人,都知道他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