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嬤嬤見她頹喪的樣子,就講了崔老夫人的樣子。

“奴婢瞧著,崔老夫人氣得快冒煙了,王妃,您可還要晾著她?”

沈傾城眼裡有了一絲亮光,站起身道:“總讓客人等著也太沒禮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走吧,去會會她。”

佟嬤嬤心裡腹誹,王妃您這會兒講起禮貌來,剛才是誰吩咐將人晾著的,大熱的天兒,連口水也不給人家。

總結出一條,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這位主兒啊,她可不管什麼禮數不禮數的。

沈傾城帶著人慢悠悠地往小花廳走,崔老夫人等得正不耐煩,好幾次站起來要走,可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

崔嬤嬤抬眼四處望了一眼,這九王府又大又氣派,也不是很窮的樣子,那九王妃如此做派,只能說什麼都不懂。不過這樣也好,她並不如外界傳的那樣,之前那些事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等她來了, 一定要好好報了這怠慢之仇。

心裡打定主意,就見遠遠地一群人簇擁著沈傾城從抄手遊廊那邊過來,崔嬤嬤眼睛一亮,小聲提醒崔老夫人。

“老夫人,來了!”

崔老夫人一驚,準備要站起來,崔嬤嬤連忙按住她:“老夫人,您是皇后娘娘的親孃,不必如此。”

崔老夫人心念一轉,想想也是,她何必長她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於是心安理得地重新坐下。

沈傾城已經踏上了臺階,進了花廳,瞧見裡面有人,就不悅地對身邊的人道:“浣紗,我是怎麼囑咐你的,我府裡不養閒人,去看看,是在哪裡當差的,竟敢私自偷殲耍滑,查實了打了板子發賣出去!”

崔老夫人剛好聽見這話,這沈傾城,竟然將她認成奴才,真真是欺人太甚!她氣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胸脯不住地起伏著,就想要與她理論,可還記著自己的身份,才沒有離了座。

浣紗還未回答,接著就聽見佟嬤嬤的聲音:“王妃,那不是府裡的人。是平國公府的崔老夫人。”

“咦?平國公府的老夫人?”沈傾城搖頭:“怎麼可能,崔老夫人最是懂禮數,上門拜訪都是要下帖子的,就算有急事來不及下帖子,崔家一門忠君愛國,見了本王妃豈有不來見禮的?”

崔老夫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沈傾城這是故意說她沒有禮數,不敬皇室了,這個罪過她可當不起,只得讓崔嬤嬤扶著站起身,往沈傾城那邊走了幾步。

“老身崔劉氏見過九王妃,王妃金安。”崔老夫人垂下頭,手中的帕子被她絞得死緊。

沈傾城呀了一聲,快走幾步來到崔老夫人跟前:“真是崔老夫人啊?這這、怎麼會這樣?您怎麼會來寒舍?”

她一臉懵懂無知的樣子,讓崔老夫人只能啞口吃黃連了。莫說她說不知道,就是她明著為難自己幾句,依著她剛才那句不敬皇室的話,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崔老夫人氣得咬牙,沈傾城已經笑吟吟地坐下,也抬手看向崔老夫人:“快扶老夫人坐下,這麼大年紀了,站久了可不好,皇后娘娘病得嚴重,老夫人要是再病了,那就……”

崔嬤嬤暗暗剜了沈傾城一眼,卻觸到她正好瞥過來,被抓了個現行,連忙縮了頭回去。

崔老夫人暗歎,早知道沈傾城連面子情都懶得做, 自己今天這一趟是不是走錯了,可是既然已經來了,想好的話還是要說,為了皇后,為了崔家,或許可以搏一搏。

想到這裡,她再次站起身向沈傾城行了一禮,沈傾城動也未動,大喇喇地受了她的禮,笑道:“我就說崔老夫人書香之家,最是禮數週全,怎麼會是偷懶的奴才!”

崔老夫人附和著笑了笑,看著沈傾城:“老身也是不得已,才厚著老臉走了這一趟,九王妃,老身託個大,也算是你的外祖母,正應該常來常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