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拳……

建安二百零一年,二月十八。

後世將這一日,定為江湖新篇章的起點。

這將是一個武道繁榮,百花齊放的時代。

世人也很快就會知道,今後的江湖,無論是多麼妖孽的天驕,在一個名為裴禮的人面前,都將黯然失色。

這是屬於他的時代。

山頂最高一處石階上。

儒首徐璞視線好似穿透了層層雲霧,看到了正在拾階而上的一大批武道年輕人。

古井無波的雙眸泛起絲絲波瀾。

沉默良久,最後只道一聲。

“這江湖,還有救。”

身旁,儒首首徒孟恆遠意味深長的看一眼下方的某人,很快便是跟上了儒首的腳步。

徐璞並未直接入白龍寺,而是視線遠眺,看著連綿不絕的景秀山河。

“我活了一千三百一十餘年。”

“此刻回首這一生,似乎並未給這世間留下點什麼。”

突然,徐璞的感嘆響起。

孟恆遠站在徐璞身後,視線一直在後者身上。

徐璞好似自顧自的道:“前面一千年,我只顧著讀書,覺得能讀書便是比天還大的事。”

徐璞自嘲一笑,“此刻想想,何其可笑。”

“後三百年,我走遍天下,只為尋到稱心弟子一二。”

“只可惜,終究是事與願違。”

徐璞嘆息一聲,“你與知遠,皆非全才。”

聞言,

孟恆遠頓覺自慚形穢,剛要作揖,徐璞卻擺了擺手。

“你學了為師武道,未至不惑便入了大宗師境。”

“可此生就算能做那神遊天地的天人,也將會是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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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璞回頭,問道:“你怨為師否?”

孟恆遠恭敬的打了個揖禮,“能遇恩師,得恩師傳道授業,學生此生無怨無悔。”

“嗯。”

徐璞點點頭,拍了拍孟恆遠揖禮的兩隻手掌,什麼也沒說。

師徒倆行走於白龍寺院牆外,好似雲中漫步。

前方恰有顆凸出地面的石頭,徐璞在其上坐下,視線往北,極目遠眺。

孟恆遠恭恭敬敬的站在徐璞身後,視線從未離開。

“你們師兄弟二人,性子相差極大,你寡言少語,知遠口若懸河。”

“在讀書方面,知遠最像為師,嗜書如命。”

“只是,他沒讀出個大宗師,卻沾上了不少腐儒的臭毛病。”

“為人寧折不彎,事事都守規矩,幾近迂腐,不知變通。”

“如此,在朝中三十六載,從未得到重用。”

“唉。”

徐璞長長地嘆了口氣,“當年他不過而立之年,懷著滿腔壯志入京,放言不作為一番,此生絕不說是我的學生。”

“這孩子,傲啊,整整三十六載從未來過書信。”

“老師。”

這時,孟恆遠突然道:“學生在一月前,倒是收到了師弟的一封信。”

“他如何說?”

徐璞沒有表情變化,好似並不意外。

孟恆遠說道:“師弟旁的沒說,只說收了個學生,是代師授業。”

“代師授業。”

徐璞呢喃一聲,笑著點點頭,“儒門,後繼有人,挺好。”

“恆遠。”

徐璞倏地道:“為師走後,你便不要再回齊魯之地。”

“是。”

孟恆遠沒有猶豫,直接應了下來。

他從來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