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除錯完畢。

此刻的生產車間,人聲鼎沸,車水馬龍,極是忙碌,薛老三戴著安全帽,站在過道邊上,手裡拿著資料夾,不時地跟身邊圍著的藍工裝漢子們說著些什麼。

一輛輛重型卡車,捲起陣陣飛灰,長龍一般,綿延不見盡頭。

車上不時飄來辛辣,痠麻,奇香等各種味道。

不錯,正是薛老三預訂的原材料到了。

原本,按著原計劃,蜀香王是不會如此著急就開工的,畢竟,工廠的機器,工人的技能培訓,都勉強算準備好了,可唯一的一樣,廠子的領導層,尤其是廠長人選遲遲沒有定格。

而薛老三又是個看重企業家個人能力的,因此,一心想著便是將蜀香王的廠長人選選定後,再將蜀香王納入到正常軌道上。

奈何世事無常,計劃趕不上變化,預計的火爆竟然來得超乎想象的快和暴烈,打了薛老三個措手不及。

病急亂投醫,薛老三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合適人選,如此亂局,只怕除了他自己上,任何人當廠長都擺不平。

計較已定,他便連夜要求原材料供應方發貨,並嚴明按照原材料送來的時間分級付款。送來得越早,這等級越高,現金交易。

有了錢先生髮力,這批原材料到得快得驚人。

還不到正午,所有的材料,都齊備了,顯然。那幫傢伙也是夜裡就開始發車。

除錯好機器,收攏了原材料,薛老三心下大定,取過戴裕彬手裡的電喇叭喊道,“同志們。廢話不用我多說,機器,材料,名氣,能弄的我都弄來了,這廠子要是再搞不起來……”

不待薛老三後續的話出口。底下陡似起了炸雷一般,眾人齊聲吼道,“我們奏是龜兒子養的!”

蜀中省罵出口。雖然不雅,卻極見士氣!

一聲喊罷,不待薛向吩咐,四處便響起了吆喝聲。這是各個車間的領導,在命令各自的手下,開始工作。

片刻,震耳的機器轟隆,便迴盪在高闊的廠房內。

薛老三方要去檢視流水線,江方平急急跑了過來,扯著嗓子說了幾句。話音盡被淹沒,他伸手拉了薛向急急向外行去。

出得廠來,不用他說話,薛老三便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廠西邊,數輛吉普車被川流不息的卡車擠在了住到外,周道虔,孫明,孔凡高,王晉西,正深一腳,淺一腳,踩著主道外的雪泥,急急朝這邊趕來。

薛向迎上前去,笑著道,“歡迎歡迎,歡迎王秘書長,周書記,孔專員,孫書記前來蜀香王參觀,指導工作!”

瞧著他這沒事兒人模樣,眾人心頭一陣火起,獨獨孔凡高心頭生出幾分快意,他也是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身份,觀摩活土匪怎麼氣人,轉瞬,竟有了體悟:“原來跟人過不去,不一定要吹鬍子瞪眼,漫不經心,才是更高境界。”

“薛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無組織無紀律,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胡作非為,省裡為此損失五百萬元的鉅額資金,這個責任你背得起麼!”

對薛向最沒耐心的,自是王晉西無疑。

論起對薛向的私怨,王晉西已有太多,此處無須贅言。

今次,此公發怒,也並非是因為其子之死,同薛向結下的死仇。

更多的,還是為他王某人自己的仕途考量。

前番因為王老九被嚴打,他王某人的仕途也被披上了厚厚一層陰影,雖然省裡分管政法的陳書記曾找他談話,說什麼子是子,父是父,父功不抵子過,子過不掩父功,讓他不要背思想包袱。

可王晉西清楚,出了這檔子事兒,自己若不自救,別說升遷,便是現在的位子也定然無法保全。

他在省府的靠山,正是這李星雨,偏生前番在旅遊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