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下啊!

他生恐那人真的如妖似魔,暗暗潛進自己家中,一如自己在北美柳總裁家中做下的那樣,也在自己家中做上一遍。

然則,今日下午“千百代”傳來的訊息,底下的人已經和那人交了手,從交手的場面來看,那人的確有些不凡之處,但也絕非三井社長所言的那番妖異莫測。

今次“千百代”出手的不過是兩位中忍,便讓那人留下毫髮,落荒而逃。

如此,那人在盛田昭夫心中的威懾,大大降低。

在他想來,今次,那人火燒神社定然是藉助油罐之威,一眾自衛隊員投鼠忌器,兼之一些不可或缺的運氣成分,才造成如此驚天動地的災難性後果,並非那人手段如何高明,如何妖異。

“落荒而逃?就憑你“千百代”的區區兩位中忍?盛田先生,我一直以為你最優秀的品格就是謙恭自守,不成想,你和那些狂妄之輩,並無二致差別!”

顯然,川島速浪並不相信盛田昭夫所言。

盛田昭夫笑著擺擺手,不以為意,說道,“是不是妄言,今晚,便可見分曉。”

“哦?不知盛田先生哪裡來的自信?”

“將軍還是小看我“千百代”了,那人既然在我“千百代”面前露了真容,就休想逃跑,我敢斷言,不過今夜,我就能將那人擒下,獻於將軍面前。”

盛田昭夫自認所言並非妄語,透過“千百代”兩名中忍和薛老三的交手,他料定薛老三不過爾爾,即便薛老三暫時遁逃,可憑“千百代”在北海道的勢力,薛老三已成籠中雞,網裡魚,哪裡還有遁逃的餘地,不出今夜必定落入“千百代”掌中。

屆時,他盛田昭夫將親自擒拿此人,獻與天皇陛下駕前,那他盛田昭夫就是大和民族的超級英雄,什麼國會,什麼軍部,什麼國民之怒火,都得統統靠邊站,便是三井社長,也不能再將他盛田昭夫作了隨意呼喝的小人物。

盛田昭夫正沉浸在美夢之中,不可自拔,川島速浪卻不耐煩地站起身來,“就當盛田先生說的是吧,可那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我今天是來領美人兒的!”

盛田昭夫愕然,原來他想借助川島速浪的力量對抗薛老三,是以,他便想指出此次燒燬神社,便是為那位柳總裁而來,於今,卻認為薛老三不過如此,他“千百代”獨自出手便能將之拿下,既然如此,又何必分潤功勞,給他川島速浪呢?

既然川島速浪是來要女人的,給他又何妨!

盛田昭夫正待應承出口,忽聽門外一陣急雨般的響聲,正是有腳步踏在根根青竹鋪就的竹橋上,急速朝這邊而來。

果然,沒多會兒,便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缺了左耳,右邊肩膀豁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似乎被什麼硬物劈開一般,半邊膀子都快要與身體分離,血水如決了堤的洪流,汩汩外流,整個人猶如地獄爬出的鬼魅,駭人至極,那老者一身血,一身泥地衝進門來。

見得此人,盛田昭夫大吃一驚,這人身份極度隱秘,除了他盛田昭夫,世上再無第二人知曉。

“宗主!”

那老者倒有股英雄氣概,身子殘缺成這般模樣,竟然面不改色,話出口來,語氣平穩至極,若非大毅力者,如何能容忍這般劇痛?

老者剛吐出兩字,便窺見一邊的川島速浪,將後邊的話,嚥了回去。

“鬼王!”

盛田昭夫顧不得川島速浪在此,踉蹌幾步撲倒老者面前,一把將之扶住,滿臉驚駭欲絕,“到底是怎麼回事?”

鬼王躬身低頭,只是不語,“千百代”傳承數百年,各種幫規已然進入到這老者的骨髓裡,有外人在此,沒有宗主吩咐,如何能將機密宣諸口外?

“川島將軍不算外人,鬼王你如實說,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