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伸掌,輕輕一撥。雪白的哨棒立馬調轉了方向,被薛老三打橫穩穩握在手裡。

薛老三穩穩站在車頂上,趁著那幫流氓衝來的當口,還不忘招呼車內沒昏的曉寒科長兩人別怕。

此時此刻,薛老三已然恨極了這幫無法無天的混混,他甚至能感覺到血管裡的血液都有種壓抑不住地激動。

誰成想,薛老三這邊剛動了殺機。那邊衝來的流氓中,陡然起了變化,但聽一聲如雷鳴般的“住腳”聲後,一群流氓竟真的整整齊齊立住了腳。

薛老三眯著的眼,透光淡淡塵霧。忽然笑了。

“怎麼是他?”

八爺心中嘀咕了一句,忽地,嚷聲喊出,“火星,你***是不是瞧錯車了!”

“沒啊,就是大號吉普啊!”

人群前方的一赤膊胖子大聲叫屈。

誰成想,他話音方落,八爺手中的鐵尺就砸在了他肩上,“廢話,你mb的,是吉普車,你就攔啊,壞了龍頭的大事兒,老子要你命!”

那赤膊胖子肩上捱了一尺,就如被砍了一刀般,霎那間,鮮血嘩嘩而下,可這血水流得再快,也抵不過他額上的汗水,顯然,八爺那句“壞了龍頭的好事”,突出了今日之事的重要程度,忽地,火星念頭一動,自辯似的問道,“八爺,您怎麼知道那輛車不是啊!”

啪!

火星另一邊肩頭再挨一尺,這回出手的卻不是八爺,而是另一個高壯漢子,薛向遠遠地就認出了這個被他別斷指頭的倒黴鬼。

不過,此八爺就是彼八爺,兩個多月前,這位八爺在西站被薛向好一陣操練,玩兒了出烈日炎炎練長跑,爾後又是車拖人拽,這位八爺差點兒沒被折騰過去。

按理說,這會兒仇人相逢,且己方人多勢眾,該是報仇良機,八爺該抓住機會,一雪前恥,可八爺為何喝令眾人裹足不前。

原由無非有二,一者,八爺實在是有些怵車頂上站得薛老三,那日薛老三給八爺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絕對是亡命徒中的亡命徒,其實,以八爺往日的脾氣,吃了那等大虧,哪裡會等這許久,早早就發動力量,全城搜捕仇家了,獨獨這回,八爺都去醫院躺了,卻死活沒說出要找誰算賬的話,即使這會兒對上了,八爺也是怵多過怒,沒辦法,眼前那人的手段,他見識過,別看己方二三十人來勢洶洶,若真對上了,只怕還是輸面居多。

二者,八爺今次可是重任在身,這可是火狼龍頭親自頒下來的任務,誰敢出紕漏,沒得在這兒瞎浪費時間。

至於八爺怎麼就死活認定那輛吉普車不是龍頭口中的市委專案組專車,這點是無須懷疑的,誰懷疑,誰就是在懷疑八爺的智商。

督查室主任有混黑道的?正處級幹部有是幫中雙花紅棍的?堂堂國家幹部有敢把他八爺放在車屁股後邊拖的?

八爺重任在身,實在耽擱不起,遠遠衝薛向一抱拳,喊道,“這筆賬,老子可是急著呢,今次有事在身,也不稀得以眾凌寡,算你小子走運!

喊罷,八爺又衝身邊眾人吆喝道:“撤了,撤了,趕緊,每輛吉普車都得攔,記住待會兒還像方才那麼喊,咱們就是李崗村的,逮住那姓薛的,給我狠狠打,記住一點,不準死也不準傷,走嘍,走嘍!”

八爺一幫人來匆匆,去匆匆,薛老三雖然惱火,也自負武力無敵,這會兒,也沒心思硬攆上去,和這幫人打個昏天暗地,畢竟車內,還有一眾不知傷勢的同志呢。

薛向單手將車拖了出來,爾後,翻上車來,挨個兒,檢查了一遍,果真傷的不重,主要是碰撞,造成了頭部昏厥。

他挨個兒給按了按,眾人都清醒過來,七嘴八得問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待曉寒科長開言,薛向搶先道,一輛農用拖拉機失靈了,差點兒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