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血絲,頭髮亂蓬蓬一團糟,身子歪斜在沙發上,雙腿搭在茶几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廖國友接著用報紙把沙發上的菸灰彈落,一屁股在宋運通跟前坐了,“老宋,你這是怎麼啦,跟誰置氣呢?”

細說來,廖國友和宋運通關係不算好,矛盾倒不少,本來嘛,這二位,一跟衛齊名,一隨俞定中,常委會上,少不得唇槍舌劍,廝殺一番。不過都是各為其主,這二位倒都不怎麼嫉恨對方,反而常委會,就他們兩個是武夫出身,脾氣也相近,平常罵罵咧咧,倒還說得上話。

誰成想,這會兒,廖國友如知心姐姐一般地噓寒問暖,卻激起了宋運通的滔天怒火。

半死不活的宋運通蹭地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指著廖國友破口大罵:“三姓家奴,得意什麼,我真替你害臊,舔姓薛的pg,才混上個公安局長,怎麼著,這會兒,見爺們兒落魄了,跑老子這兒來耀武揚威,什麼東西,你狗r的,回去告訴姓薛的,老子得不到的,他也別想得到,給老子滾!”

宋運通原本就粗得厲害,這會兒羞惱成怒,哪裡還管三七二十一,什麼官員體統早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更是創造性的用出了“三姓家奴”,差點兒沒把把廖國友的大腦罵宕機了。

說起來廖國友這傢伙最是知恩圖報,俞定中幫了他一把,他一直為俞定中赴湯蹈火到現在。若非有個智如諸葛的老婆在一邊狂吹枕頭風,再加上薛向幫他償了夙願,廖國友萬萬不會轉換門庭。而就是這種最知恩的傢伙,最忌諱別人罵他背叛,這會兒宋運通一個三姓家奴出口,廖國友臉刷的就紅了,差點兒就要起身和宋運通幹架,幸虧又聽了宋運通後邊的那番話,這才勉強冷靜下來。

“老子得不到的,他也別想得到,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姓宋的以為薛向要和他爭紀委書記?他也別想得到?是了,是了,定是衛齊名為安撫宋運通,拿薛向說事兒,好你個衛齊名!”

廖國友心思一動,便想透了關鍵,心裡霎時就平和了,不過臉上依舊作出怒不可竭的模樣,咬牙罵道:“姓宋的,你他媽的要死啊,上廁所沒擦嘴吧,滿嘴臭氣,他孃的,老子剛從薛縣長辦公室出來,一聽說他要推舉你當紀委書記,好心好意跑來給你道喜,你狗r的就跟瘋狗似,亂咬一通,瑪麗隔壁的,什麼玩意兒!”說罷,拔腿就走!

“什麼,你說什麼,姓薛的,不,薛縣長打算推舉我作紀委書記?”

宋運通驚得眼球快飛出了眼眶,手上也是不慢,一把抱住了廖國友的胳膊,死活,不撒手,“老廖,老廖,不,廖哥,廖哥,快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兄弟我剛才煙抽多了,迷了心,你就當我放屁,你要是不解恨,抽兄弟倆耳刮子……”

細說來,也無怪宋運通如此瘋狂。想他宋某人自打入仕,便在民兵系統,輾轉十數年,始終就在這個圈裡轉悠,眼見著就要在武裝部長的位置上終老,忽然降下個紀委書記的缺來,怎不叫他欣喜若狂。別看這紀委書記和武裝部長,都是縣委常委,除了權力大小外,怕是沒什麼區別。但對宋運通來說,這區別就大了去了,因為他這武裝部長一職,嚴格來說屬於軍職,幾乎就沒聽過有武裝部長能勝任一縣主官的,所以他若是一直在武裝部長的位子上待著,上升通道幾乎就算封死,到老也就混個正處級退休!

可紀委書記就不一樣了,那是正兒八經的正途高官,而且今次,地委讓縣委推薦人選,他宋某人恰好符合條件,這種機遇,千年難得一見,宋某人能不卯足了勁兒往上衝?

原本宋運通也認為這個紀委書記,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因為眼下齊楚一退,衛齊名在常委會上的力量就單薄了,顯然紀委書記這個重量級常委衛齊名不可能放手,而衛齊名能提拔的除了他宋某人,就是張道中,而鄭衝已然是副書記,自然不可能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