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悅耳。

歸帆上喊聲不絕,衛齊名卻聽得恍如隔世,巨大的驚喜彷彿化作天量資料,叫他大腦這臺老舊計算機運算不過來,卡機了,嘴上卻是不住喃喃自語“人沒死,沒死……”又過數息,衛齊名腦子忽然清醒,竟邁步朝那歸帆奔去,沒走幾步,噗通一聲,落入水中,霎時,護堤上又是一片呼喊和慌亂,“衛書記落水啦,衛書記落水啦,救人,趕緊救人……”

月沉西閣,星臨難渡,還是那間病房,還是那張大床,只是房間內再沒了此前的嘈雜,而是隻有兩名秀麗端莊的護士一左一右地守護在病榻兩端,這會兒,距離薛向入住此間病房,已經整整二十四小時了,而這兩名護士也是剛接過前任的班,新駐此處。

“阿慧姐,他真是咱們縣的副縣長,這也太年輕了吧,聽說還是什麼縣委常委,常委是個什麼官兒啊?”

“死妮子,小點兒聲兒,吵醒了他,你信不信院長能把你生吃呢,沒見這位入住的時候,是縣委書記和縣長親自抬的擔架啊,當時咱們院長還在三樓辦公室裡澆花,聞聽這訊息,差點兒沒從三樓直接跳下來,好傢伙,當時咱們院長,提著澆花的水壺就奔了下來,在過道口差點沒撞上衛書記,你不在場,是沒看到,衛書記那雙眼鏡啊,幽幽泛著綠光,狠狠瞪了付院長一眼,咱院長就一屁股栽倒在地。

那水壺口兒立時歪了,澆得他一頭一臉,這時,俞縣長正在後邊哼哧哼哧的抬著擔架,結果衛書記這陡然一停步,差點沒跌俞縣長一個大趔趄,當時,俞縣長就惱了,你想啊,他哪敢罵衛書記,自然是衝著咱們這位倒黴的付院長髮火,當時真個是炮火連天,差點兒沒把付院長給嚇暈過去。”

那位叫阿慧的女護士,雙手合攏嘴邊,隔著薛向的病床,小聲的向對面那位護士,傳播著她今天的奇異見聞,雖然聲小,卻說得眉飛色舞,顯然能見著付院長這等平素無比威嚴的大人物出醜,乃是十足的大樂子。

果然,對面那俏護士聽得樂不可支,小手捂嘴,笑得花枝亂顫,忽地,見對面的阿慧邊瞪眼,邊指指病床,那護士趕緊雙手在臉上一抹,原先的歡樂滿面立時化作肅穆儀容,又聽她小聲問:“阿慧姐,你還沒說常委是個什麼官兒呢,我聽說趙妖精的一個個什麼叔叔是縣裡分管教育的副縣長,咱們這位薛縣長有他官兒大麼?”

阿慧冷哼一聲,說道:“廢話,縣裡的副縣長都能嵯一簸箕,可能當上常委的卻只有常務副縣長,和咱們眼前的薛副縣長,你說說誰大誰小?”

那俏護士瞪大了眼睛,輕聲道:“他才多大啊,當我弟弟都夠嗆,怎麼就能當那麼大的官兒,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不過想想一大群花白鬍子向這麼個年輕輕的毛小子一口一個“薛縣長”,也挺招笑的呢。”

“行了,死妮子,別胡言亂語,還弟弟長,弟弟短的,要是讓這位薛縣長聽了去,一句話就能讓你丟了飯碗兒。”

“阿慧姐,你可甭嚇唬人,我可是聽說了,這位薛縣長是最好的呢。你還不知道吧,咱們縣裡的老師可是拖了七八個月都沒發工資,後來這位薛縣長調來了,聽說這訊息,就立時把工資批了下來,誰成想,這筆錢到了下邊,又被當官兒的給扣下挪用了,恰好讓微服私訪的薛縣長查了個正著,當時,咱們這位薛縣長就把各鄉鎮的頭頭腦腦召集起來,狠狠罵了一頓,後來老師們才領著工資呢。你說這麼好的人,又怎會被我叫聲弟……弟,就開除我呢……”

俏護士說著說著,聲音漸小,一雙星眸盯著床上的薛向怔怔出聲,忽然自語到:“他怎麼這樣好看,和畫上的人兒一般……”

俏護士囈語方罷,忽然清醒過來,抬眼朝對面的阿慧望去,但見阿慧不住地颳著臉蛋,笑意盎然,俏護士呀的一聲,霞飛雙頰,站起身來,嘟嘟嘟嘟,朝遠處逃去,直到遁到一處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