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謝謝你。”提起劉臺彥,我就頭痛。“可是,你其實不必拿錢給他的,如果他真的收下,那就有去無回了。”

再難看的場面都被侯燦玉看光,我不再避諱和他“談情說愛”談我與別人的情愛;我很需要他的意見。

“這不重要。你打算怎麼辦?”侯燦玉凝肅地問。

除了不理他,還能怎麼辦?

劉臺彥並不是開玩笑,他果真又纏上了我,甚至還笑嘻嘻地宣稱說:“我忽然發現,薛寶釵也滿有魅力的,她畢竟是贏家嘛!”

我有哪一點像薛寶釵了!?我不是蜘蛛精嗎?

陳豪生更惡毒,他聽說這段故事以後,沒好氣地問我道:“你是捕蚊燈,還是豬籠草?”

莫大的打擊!憑我,就只能吸引蚊蠅之流的貨色吧?我偏頭看看侯燦玉,又低下頭去,什麼也說不出口。

“你男朋友那邊……還好吧?”他含蓄地又問。

講到這裡,我的腳步停下,欲落未落的淚,在我眼眶裡打轉。

侯燦玉察覺不對勁,忙問:“怎麼了?”

我們昨天吹了!

恍惚間,林經年憂鬱的笑、受傷的神情,又浮上眼前……

“其實你有多少追求者都無所謂,可是我根本打不進你的交友圈,這才是我介意的地方。你在乎他們,遠遠超過我;我自認一個敵不過他們四個,我認輸……別難過,你有他們照顧,我很放心。可是,如果你不打算和他們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就別太依賴他們了!祝你早點找到一個份量超過他們的男朋友,讓他來照顧你。”林經年分手時對我說。

一想到這些,我的視線變得模糊。我只不過想追求一段可靠穩定的愛情,為什麼連寄予厚望的林經年,也要離我而去?

“你怎麼了?”侯燦玉再問一次。

“他不要我了……”我哽咽起來。“他不要我了……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他不要我了……”

我愈說愈是歇斯底里,淚水止不住地落下。大約我哭得太引人側目,他牽引恍惚的我至湖邊,讓我坐上長椅,再給我一整包面紙讓我哭個痛快。

我的抽噎斷斷續續,他環住我的肩膀,手輕輕地拍撫安慰。在我情緒稍微平穩之後,他才沉下聲音問:

“他要求分手,跟我有關?”

“他覺得……我在乎你們,多過在乎他……”我低聲說。

“根本沒這回事!”他皺眉。

“是啊!”我慌亂帶過,向他道歉說:“對不起喔……我剛才有點失控,亂罵一通,你不要生氣喔!”

“不會。”他泛出微笑,拍拍我又柔聲說:“你想說什麼就說,想罵什麼就罵,罵完可能舒服點,我不會生氣。”

我眨眨眼,心湧出暖流。失戀的人最大,他難得對我這麼溫柔呢!

一瞬間我竟想這麼永遠失戀下去……瘋了!一個人能有多少能量,忍受得了持續不斷的失戀?我可不想當咳血葬花的林黛玉!

“你想等他回心轉意?”我一怔,他又問:“你還很喜歡他是嗎?”

熟悉的問題又來,我身體一僵,習慣性起了戒備。

“是啊!他是我交往過最喜歡的……”我咬咬牙,乾脆先發制人。“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滿腦子都是玫瑰色廢料,整天想著要談戀愛,我早就被你笑慣了!”

“我不是想笑你。”他長嘆,拍拍我又說:“以前我太不成熟了,對你很不客氣,請你原諒。我現在當你是好朋友,多少會想幫你的忙,為你盡點力。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替你去找他說清楚,怎麼樣?”

“謝謝你,不必了,只怕愈說愈糟呢。”我搖頭。

“真的不必?”他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