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問:“唱戲?”

“對,明天我要向全上海灘證明我洪世星是什麼人!”洪爺依戀的目光籠罩著蘇茉,有些話現在卻不能和她說。

“洪爺,你現在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的,你又何必……”蘇茉勸著,再次被洪爺打斷。

“我自然有辦法讓他們相信!”

第二天,天氣很好,天空經過雨水的沖刷蔚藍無際,偶爾幾片閒適鬆軟的白去的飄過,秋陽高高的掛在天上,帶著溫柔的暖意,洪爺早早的起了床,將自己洗漱一翻,換了件嶄新的黑色唐裝,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恬靜,笑容掛在他平日嚴肅威嚴的嘴角顯得是那麼協調,使人心生親近之意。

三人在家用過早飯之後便坐著汽車去了查封了的帝都,路上司機說,阿文他們放出話去說是北京來的名角,老百姓都聚在了帝都門口等著看戲呢。

車子到時果然是人潮擁護,男女老少都紛紛簇擁在高高的戲臺前等著一睹名角兒的風采,一時間這大紅的京劇戲臺與這十里洋場的上海灘霞飛路顯得極不相偕。

因為人太多車子無法開到舞臺邊只得在路邊停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洪爺回過頭對著蘇茉和心萍說:“你們在車裡等我,等戲結束了,接我回家。”

說完他便推開車門下了車,經這車後排的窗戶時,他對著車裡的蘇茉拍了拍自己胸口,然後從容的推開人群走上了舞臺。

第十七章

(情深)瀲灩牡丹… 第十七章底下眾人見有人走上舞臺漸漸安靜下來,等待好戲場,但百姓中也有許多認得洪爺的,於是指著臺上叫道:“他就是洪幫幫主!”

“他是洪世星啊!”

一時間臺下炸開了鍋,人們紛紛對臺上的洪爺指點著、議論著,“就是他與洋人做鴉片生意的?”

“原來他就是大毒梟啊!”

但是洪爺的目光始終帶著笑,望著臺下的百姓彷彿望著他的無知稚子一般慈祥。

其實底下的百姓對洪爺的恨意也只是人云亦云,他們與他並無直接的仇恨,恨意並非切膚,他們只是把他當成了一種黑暗的勢力來敵視,突出了自己的純善,再加上旁人對他也是如此,所以他們每個人仇恨的膽量俱增,所以,一時間底下全是同仇敵愷的對視著洪爺。

但是更重要的是洪爺現在已經再無勢力可言,他所有的資產已經被沒收,碼頭被巡捕房派兵彈壓著,商鋪廠房盡皆查封。

當然這些僅僅靠報紙上報導的私通洋人販賣鴉片的罪名是不夠的,但一切罪名皆用莫須有三個字便讓洪爺無力迴天。

他恨的是他讓洪幫數十年的清名毀在了自己的手上,切耳之痛彷彿依然刻骨,他仍記得當初父親親眼看著自己被行刑,心疼的抽搐著的嘴角更滲出了鮮血,但是眼神依然決絕,從那日起他就發誓他此生決不再碰鴉片。

洪爺唇角依舊微笑著,但他終於開口了,“大家好像都認識我,沒錯,我就是洪幫的當家的,今天我要向大家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我們洪幫這些年雖不曾為大家謀些什麼福利,但卻從沒有枉害過一條無辜的性命。”

洪爺這樣說的時候底下人紛紛嗤之以鼻,大著膽的甚至質問起洪爺來,“這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嗎,誰不知道你們黑幫的殺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容易!”

洪爺並不與他做無謂的辯論,他洪量的聲音哈哈笑了兩聲,他繼續說:“我們洪幫自成立之日起便立下幫規,身為洪幫弟子不能進口一錢鴉片,不能出口一件國寶,我洪世星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對洪幫我無愧於心!”

說到無愧於心的時候他沉重的眼神飄向了路邊的汽車,今生今世他唯一對不起的就只有車裡的那個女人,當昨天他從巡捕房的警察那鄙薄的語氣裡得知自己因何會被釋放後整個人就像被抽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