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醫生後面又說了些什麼她沒有心思聽,只是回神時就聽到醫生在問她,“雲小姐,你需要嗎?”

在問她要不要做手術。

她放在膝上的雙手狠狠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試圖用疼痛來壓制心裡的恐慌,可毫無成效。

她慌得手足無措,騰地站起來,紅著眼顫聲說:“我……我考慮一下……”

“好吧,那你認真考慮一下吧!”醫生看出她的不捨,只能無奈點頭。

雲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醫療室走出來的,思緒混亂,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已經六神無主。

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只是當她停下腳步時,發現自己竟無意識地走到了人流手術室的門外。

看著那門上大大的“人流”二字,她的雙腿倏地一軟,渾身的力氣像是突然抽走了一般,跌坐在一旁的排椅上……

……

同一家醫院。

一小時前,當雲裳在接受各項檢查的時候,有一雙充滿好奇的目光一直圍著她轉。

嚴甯躲在走道的轉角,一邊漫不經心地小口喝著水,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的雲裳看。

暗忖,咦?那不是鬱凌恆的前妻嗎?

鬱凌恆今天訂婚,可他前妻卻一個人在醫院裡看病,這前妻的心裡該得多淒涼啊……

真奇怪,上次在電梯裡,她明明覺得鬱凌恆對他前妻還有感覺的,怎麼說訂婚就訂婚了呢?

難道真的是天下男人皆薄倖?

“好點了沒?”

身邊突然響起一道醇厚低沉的聲音。

“沒有!”嚴甯看都沒看對方一眼,乾脆利索地吐出兩個字。

陽剛俊逸的男人忍無可忍地皺起了眉頭,雙眼微眯,寒光乍現,“你到底哪裡疼?”

“頭!”

“你剛不是說是胃嗎?”霍冬眉頭皺得更緊了。

“啊,是胃嗎?”嚴甯轉眸看著臉色陰沉的霍冬,眨了眨眼,然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就是胃吧!”

轉回頭去繼續盯著雲裳。

“七小姐!!”霍冬冷冷的聲音裡充滿了警告。

“好吧,胃和頭都疼!”嚴甯瞟了他一眼,特別正經地說:“還不行嗎?那就加個牙吧!牙胃頭都疼,夠了嗎?”

“七小姐,不要鬧了,我們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了!”

在嚴甯的眼中,霍冬就是個面癱,不管喜怒哀樂他永遠都是一個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他還是座千年冰山,他連心都是冷的,無論她多努力都捂不熱……

幾天前,她跟初潤山說鬱凌恆是她看上的,她要了,哪知初潤山那個殲詐小人跟四叔打了小報告,於是四叔一聲令下,要她立刻回帝都。

她若不從,就讓霍冬將她強行押回。

他們的航班距離起飛時間不到兩小時了。

她不想回去,所以她謊稱不舒服,故意拖延時間。

她心裡的小算盤自然逃不過霍冬那雙火眼金睛,但是她無所謂,知道就知道唄,看他能把她咋地!

有時候想想,這輩子她若能把他惹怒一次,看看他火冒三丈是什麼模樣,她也就功德圓滿了!

“你是不是隻要把我押回帝都就行,不管回去的是活人還是屍體?!”嚴甯發飆,不管不顧地耍起小姐脾氣,“我疼!我就是疼!!你不讓我看病,我要是死在飛機上你負得起這個責麼?!”

霍冬不冷不熱地瞥她一眼,淡淡吐字,“你再這樣我只有向四爺報告了!”

嚴甯呼吸一窒,一口氣堵在喉嚨裡上下不得,狠狠咬著牙根瞪著淡漠冷酷的男人。

氣到極致,她反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