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若太擠兌緊了,他們一夥武夫窮途末路,倒許弄出別的差錯來。”

這時節,多虧海州衙門派去相隨尋鏢的捕役,受俞、胡暗囑,對州官報告了鏢局方面大舉託人尋鏢,和他們拚命籌款的實況,其中並無規避的情形,因此州衙方面倒很體諒。又經幾番斡旋,鹽綱公所方才答應。即將這二萬兩莊票,作為抵押,允許他們展限半個月。並且說,如果逾限仍找不出鏢來,就須於一個月內再交三萬。在公事上,把這寬限的話拋開不提,只說容限變產賠償。

俞、胡二人將這展期的事辦妥,已經耽擱了三四天,一個月的限期只餘下六七天了,連這續討的限,不過還有二十來天,這不能不加緊辦了。這一次打定主意,要到失鏢地點附近的莊村,加細搜訪。俞劍平、胡孟剛遂辭別了趙化龍,留下了期會的地址;帶領鏢行夥計,二次出發,展轉查訪。

這一日又訪到湖垛地方,忽與鐵掌黑鷹程嶽、東臺武師歐聯奎一撥人相遇。他們一面訪著,一面都須留下落腳地名,以便遇事好傳信。這兩撥人會到一起,互問起查訪的結果,仍然是杳如黃鶴。黑鷹程嶽在湖垛迤北,遇見幾個舉動異樣的外鄉人,也曾下意跟蹤探查過,後來竟不見這幾個人了;雖看出那幾人決非農民,可也難以斷定必與失鏢有關。

俞劍平命程嶽隨著歐聯奎再訪下去,隨後分途。俞、胡二人轉到淮安一帶,果然打聽得淮安以北,西壩一帶,出了個名叫雄娘子凌雲燕的劇賊。他手下率領著若干飛賊,也不知他的確數;專劫過往紳商,來去飄忽,出沒無常。官人幾番緝捕他不得,就是他潛身之所,也無法訪實。

原來凌雲燕並沒有老巢,說他是路劫,果然不錯;就說他是夜行飛賊,卻也不假。俞劍平不覺動疑,正要下意探訪;恰巧馬氏三傑的馬贊源、馬贊潮弟兄二人,由戴永清相伴,也查勘到此;在淮安府鏢局,已經留下了話。俞劍平、胡孟剛忙跟蹤追下去,在西壩地方一家客店內,與二馬相遇。兩撥人會在一處,便開始掃聽。恰巧附近地方有一家大戶,忽傳失竊。家藏的碧玉簪、烏金鼎和趙子昂的墨跡,跟幾件貂裘珍物,藏在秘室,忽然不見。在室中牆上,竟留有飛燕的暗記,此事已哄動一時。

俞劍平、胡孟剛一聽見這個訊息,不禁爽然若失;料想這劫鏢的大盜,一定不是凌雲燕了。他斷不能在劫取二十萬鹽鏢之後,更做他案。(葉批:雄娘子。宮注:在此否定凌雲燕做案,乃白羽欲擒故縱的小說手法。)

俞劍平、胡孟剛、戴永清和二馬返回淮安,住在店內,計議著要往南訪下去,卻又打不定主意。二馬便要依著閔成梁的主意,直赴銅山,轉往魯南,再到曹州府,訪問那打穴世家佟慶麟,究問用鐵菸袋杆打穴的,可有這樣一個年約六旬豹頭虎目的人沒有?俞、胡二人因日限不足,不便捨近求遠,打算轉到濱海之區去。這北上訪鏢的事,就拜託二馬辦理。幾個人商計著,便要飯後分途。正在這時,忽聽店房外,一個店夥計叫道:“九號姓胡的胡老達官在屋麼?外面有人找。”

胡孟剛愕然道:“是誰找我?”剛站起身來,聽院中有一個破鑼似的聲音,又悶又啞又澀的叫道:“是振通鏢局的胡老鏢頭麼?”語音很耳熟,卻又不類。

胡孟剛迎出去,俞劍平也站起來道:“大概是咱們派出去查鏢的人。”才待舉步跟出去,只聽胡孟剛叫道:“哎呀,原來是你!”門簾一掀,胡孟剛側身退步,那人已然跟了進來。(葉批: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