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攔下人,只怕此時他們早就被人帶走了。他們哥哥早就有要賣他們的意思,只是一直未找到合適的買家。昨日咱們把小兒領回家時,就被他們哥哥看見了,他們哥哥怕夜長夢多,所以連夜找到買家把人給賤賣了。”

黃立誠聽得心驚肉跳,“兩個小兒可還好?”

“還好,他們已經被安置妥當了。只是咱們可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這還是今天咱們碰得巧,可他哥哥沒拿到錢定是不死心,萬一哪天咱們沒看顧好,止不住就又被他們哥哥轉手賣掉了。再說人家哥哥要賣弟弟,咱們哪有立場阻止人家?這次好說歹說把人留下了,下一次呢?總不能次次都攔著人家,沒這樣的道理呀。爹爹——”黃姣把她爹搖得左右擺。

黃立誠被搖得頭都快暈了,“好了,好了,容爹想一晚上,過繼可不是件小事兒,若是要過繼他們兩個,還需要得找族長出面,也不知能不能成,看今日他們哥哥的作為,只怕沒有銀子他們是定不會鬆口的。”

“爹爹,女兒這幾日也掙了十幾兩銀子了,若是他想要,咱們就全都給了他,若是十幾兩銀子能換他們小哥倆兒的人身自由那也算花得值了。”

黃立誠點了點頭,女兒就是心善,擱在旁人家裡,誰願意拿出全部積蓄來只為救個不相干之人?若是旁人,只怕能拿出一分出來都會覺得比割肉還疼。也就是女兒,捨得了錢財,守得住本心,真是好啊,黃立誠老懷欣慰,能有這樣一個女兒可比養十個不著調的兒子強多了。

“女兒且回去歇息,爹爹明日親自去族長家裡說說話,總要叫兩個小兒不再受他們兄長欺負才好。”

黃姣得了滿意答覆,笑容滿面的回去了。那滿臉的淚珠子都沒擦,配上她笑得明豔的一張臉,瞧著可真是十分地討喜。

黃立誠在第二日拎上女兒新做的蛋糕,懷裡揣著十幾兩銀子,由徐伯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去了族長家裡。

族長姓黃,名別山,是黃立誠的遠房大伯。平日裡黃立誠也就是在年節時才上門拜見,這不年不節的突然上門,黃別山就知道這是有事兒上門了。

黃立誠開門見山地講明瞭來意,黃別山略一沉吟,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黃知明和黃知厚也是他們族裡的孩子,原本被他們兄長趕出家時他也上門勸說過,但耐不過人家背後使壞,他前腳走,他們兄長後腳就能把兩人趕出來。多次無果後他也只好放任,只偶而照應一下兩個孩子外別無他法。如今自己族裡有人願意出面過繼,況且又是族裡有功名之人,家境也不錯,若兩個孩子真能過繼過去,那對兩個孩子來說應該是件大好事,將來的前程與現在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黃別山打心裡替兩兄弟高興。但一想到他們的哥哥,笑開的嘴又閉上了。

“這件事只怕不大好辦。他們的兄長你也知道,是個混不吝。雖說我們是為了他們家的孩子好,但擱不住他心裡不樂意,就怕他寧願孩子吃苦也不願意過繼給別人養。”

“實話不瞞大伯,昨日他們兩個小兄弟就已經差點被他們兄長給賣了。若不是家人湊巧碰上此事,只怕兩人早已去得遠了。”

“這個黃知農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竟能心狠成這樣?他怎麼就能忍心?”

“大伯,我前些日子早就有過繼之意,只是一直未能定下合適的人選。本想再仔細檢視一番,選個品性端厚的小子過繼過來,不曾想就出了昨日之事。若是我再猶豫下去,只怕兩個小兒等不下去。知明和知厚很是知禮明理,我想著,也不用再看了,就選定他們哥倆過繼好了,以後既不用他們兄長再惦記他們,也能給知明和知厚一份家當。再一個,將來我家花兒嫁出去後也能有個兄弟做孃家人給她撐腰,也免得將來我百年後她孤苦伶仃一人在這世上,若是在婆家受個委屈都沒有個人給她撐腰出氣。”